扎西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又放慢了语速:“两年前的夏末,你从康木村的多吉家用五条哈德门香烟换了十斤虫草,有没有这回事?”
哈德门香烟……萧陟摸了下鼻子,又有点儿想笑。萧根旺祖籍是山东的,哈德门是山东的老牌子,这两年又重新风靡全国,他自己就一直抽这个烟,劲儿大还便宜。
内地人说起这个香烟,那个“哈”都是三声,说得又快又含糊,也不带“香烟”这个后缀。扎西却把那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晰,“哈”也说成一声,听着特别可爱。
扎西见萧陟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神,简直忍无可忍,摸起腰间的藏刀,抬手就用刀柄去杵他肩膀。
萧陟忙回过神,抬手挡住,扎西力气也不小,把他手掌杵得生疼。
壮汉和才让见扎西动手,也都上前一步,扎西出言制止,又瞪了萧陟一眼,把刀收回来。
萧陟揉着手心,态度极好地回道:“对,对,是我。”想了一下又补充一句:“价钱上亏待多吉了,是我不对,我一定会给他补上。”
扎西冷着脸把华丽锋锐的藏刀收回鞘里,“除了虫草,你还从他家拿了什么东西?”
萧陟眨眨眼,努力地回忆着。原主也是个能耐人,一句藏语不会说,康木那个小村子也没人说会说汉语,他愣是靠着能喝能唱,不到半天就跟藏民多吉成了朋友,两人边喝边比划着买卖,让他顺走不少好东西。
萧陟一样一样数着:“药酒、野花椒……”都是些土特产,在当地不值钱,多吉基本都是白送给他的。
扎西越听越急,追问:“不是那些,还有样东西呢?”
“还有样东西?”萧陟仔细回想,一抚掌,“对啦,还有个镀金的小摆设。”
这个东西不是多吉送萧根旺的,是他偷拿的。那个小摆设是个大肚瓶子的造型,带了花纹和其他修饰,就摆在多吉家的厨房里。
萧根旺当时看这东西金光闪闪的,以为是纯金的,结果偷回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镀金的,还没小拇指长,以为不值钱,就没再当回事。
扎西狠狠松了口气,回头对壮汉和才让说了句藏语,那两人也顿时一脸喜色。
“东西呢?”扎西又问萧陟。
“就在……”萧陟一指空荡荡的电视柜,“呃,那儿。”手指下移,指着一地的狼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