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苏文裔那屋,小舅子还在门口呢,也有点困意,头靠在椅背上一点一点,见王谢过来,立即跳起:“谢少爷。”
王谢拱手:“江叔,辛苦了。”
“哪里的话。”江海疲倦笑笑。
王谢问知除了打扫,没人进去,也没听见动静后,点头:“江叔跟我来,看一下他。”
“我去叫其他人?”
“不,先看看情况。”
幔帐之内,苏文裔的脸色仍然惨白,若非胸口微微起伏,看上去就是个死人。薄被下,是一具重重包裹的身体,白色和棕黄色布条层层缠绕在肩头、上身、腰腹直到大腿。
王谢摸过了脉,放下帐子,道:“我去厨下预备一些汤药,他今夜凶险得很,厨下至少留一个人。”
“好,今晚我留在这里给他守夜。”江海坚定地道。
王谢道:“你守前半夜就可以了,我估计他后半夜发热,因此丑时到卯时之间,我来,别人弄不了。”
“谢少爷——”江海是真感动,“若文裔大难不死逃过此劫,我日后必报此大恩大德,即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谢心里苦笑,表面是帮苏文裔其实是在帮自己:“江叔言重,房间里头请备下烈酒、白布、蜡烛、铜镜,怕是后半夜要用。我就先去准备些药材了。”
挑了药物煎熬,吩咐别熄了火,王谢回转。
在门口就听到小厮滔滔不绝的讲话:“……那是鸡翅木的,木器作坊送过来的时候,两个壮汉抬进来的,您说,苏少掌柜要是能单手提起这么个物件,那得长成什么钢筋铁骨啊……”
推门进屋,一眼看见燕华含着微笑,正听得入神,王谢暗中高兴,觉得至少他没有太寂寞,笑道:“说什么呢?”
小厮连忙过来:“谢少爷,小的正给华少爷讲日间的事。您回来了,小的就不打扰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王谢顺手又给他几个钱,将随身带来的一个罐子递过去:“劳驾把这个温热了端过来,再烧水准备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