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听说那侯府公子,口齿似乎不太利落。”宫嬷嬷想起选秀后京中流传的一些闲话,斟酌着说,“他生母是个早逝的,继母不慈,后来便被养的撑不太起场面,传言讲他本人还是略小家子气了些。”
“原来京中还有这些说法?”安宁公主抬眸瞥了宫嬷嬷一眼,哼笑道,“不过依本宫看,能被三皇兄看入眼的双儿,定是有他自己的独特本事。那小双儿撑不撑的起场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三皇兄的心中有多少分量,还有那些说人家小气的,本宫隔着流言都能品出里头的酸气。”
宫嬷嬷垂眸:“公主说的是。”
……
另一头,白果临早就被静王府的太监下人接出了侯府。
他这次出门坐的还是谢临的车架,说起是受安宁公主的邀,心底便有点受宠若惊。世家公子小姐们的宴会对白果来说是全然陌生的,但依着旁人的描述,似乎就是吃吃喝喝喝玩玩,更多则是联络世家年轻一辈们的感情。
从昌平侯府外的街道出来往郊外公主行宫的路上颇有一段远路,白果坐在马车里吃了些点心,相熟的王府太监许小眼怕他无聊就挑着京中有趣的八卦说给他听。
临出了京,路上都是一片坦途,但事无万一,就在许小眼告诉白果还有半盏茶时辰就能到行宫的时候,车外却传来一阵骚乱。
“外面……出什么事了?”
白果听着似乎车外有小孩撕心裂肺的啼哭声,掀起车帘往外看,发现不远处几个衣衫华贵的小姐公子正骑在马背上,手里扬着马鞭,神色倨傲而不耐,在她们附近,粗布衣裳面色惨白的妇人跟哭到快要晕厥的孩童正围在一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身边,嘴里哀声哭喊着什么。
“哭的吵死了。”骑在马上最打头的,也是撞到人的那名年轻公子扬着马鞭往空中一甩,耷拉着脸色对身边随从说,“赶紧把这几个平民给本公子打发了,本公子还要赶着去参加公主的赏菊宴,晚了你们谁能担待的起?”
随从点头哈腰,就要上前推搡拦路的妇人跟孩童,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已经虚虚回了口气,只是再次被生拉硬拽出路边好几米,便是再大的命也没得活,不过片刻,男人口吐鲜血,翻了眼白,面色灰败,眼看是活不成了。
“晦气!”年轻公子脸色难看极了。
旁边几个小姐公子倒是没说什么,但脸上不悦的情绪也是摆在那里。
“京城脚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自己男人一死,之前跪在他身边抱着孩子的妇人立马发了疯,不顾孩子哭昏过去,直冲到年轻公子面前,被几个随从硬生生压住,嘴中绝望地尖叫着喊,“你们把我夫君的命还回来,把我夫君的命还回来啊!”
她伸着手往年轻公子的方向胡乱挥着,仿佛是想叫他一命抵一命,年轻公子脸白了白,身下的马儿突然受惊般前蹄抬起,狂躁不安地原地踏着步子。
年轻公子勒紧马绳稳住身子,气急败坏地说:“这个疯婆娘!你们快把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