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尘一时分不清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强烈的生命力流失的虚脱感倾覆而来,五指挣扎着弯曲,然后不甘心地闭眼……

第二天,小竹屋外的灭灵阵被无声无息散去,无忧峰安然无恙,谢怀尘发了高烧。

本来这段日子谢怀尘就受了不少伤,再被某人一搅和,干脆大病不起。意识浑浑噩噩,连睁眼都做不到。

有清冷的气息靠近,摸摸头,喂自己喝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就走了。

过了一段时间,清冷的气息又来了,摸摸头,喂了些又苦又涩的东西,守了好久。

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少时日。

等谢怀尘醒来,外面正在下小雨。

他坐起身,居然有丝丝凉意。

屋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他想下床,结果全身上下传来抽丝般的疼痛。

这一疼,什么事都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红衣谪仙用金线穿透他身体才留下的伤?!

一股难言的极端的羞愤涌了上来。

谢怀尘第一次如此想见邵月,就如同当年想见谢洛衡一样,他极度想站在邵月面前问对方一句“怎么回事”。

大病后的身体十分虚弱,谢怀尘抱着水寒剑跌跌撞撞出了弟子居。想找老白鹤带他去云来。

结果却在路上遇到了梅晋卿。

梅晋卿见他大病出门还淋成了落汤鸡,连忙给他施了个小法术挡雨。嘴上还不停:“你病这么重居然还敢出来淋雨?你是不是修真者?别说施法你连个伞都不会带吗?!”

谢怀尘面无表情:“我要去云来。”

这一说云来,梅晋卿又炸了:“要见邵月是吧?你们两个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上次无忧峰所有人都没事,就你们俩,一个大病,一个闭关五年?你们后来是不是出事了?!”

听到“闭关五年”,谢怀尘僵了僵,不可置信:“他闭关了?”

“对,就昨天,说直到城主大会召开再出来。”

谢怀尘气道:“不管,我要去云来!”

梅晋卿终究是不想跟一个病秧子置气,解了清极剑,带着谢怀尘飞去云来峰,天际留下一道淡紫的剑痕。

云来峰常年积雪,谢怀尘以前还只觉得冷,如今却是在想——邵月住在这雪峰是不是恰好可以隐藏天罚发作时的迹象?那劳什子天罚可是把竹屋后面的小湖都给冰封了!

云来峰自有仙童接待,小童子对谢怀尘恭敬道:“邵月大人已闭关,您还是别打扰他了。”

谢怀尘咬牙:“那我师尊呢?!”

邵月不见他,那他就把这件事告诉师尊!

“宗主大人也在闭关。”

“……”

梅晋卿给他偷偷嚼耳朵:“这是摆明了不见你,不如你自己去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