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月不满道:“你如何出来的?”
那人抬眼,清雅的眸子看向邵月。莲纹白衣的少年站在门口,大红喜服的人坐在屋檐,两人容貌皆是一致,若不是年岁不同,看上去就仿佛一对镜像。
“此幻境,由我而生。”红衣谪仙缓缓道。“迷心境以心魔入境,只要勘破心魔,幻境立破;反之则永困幻境,不得解脱。”
邵月:“既然如此,你破境,我在这等着。”
修长如玉的手挑起一根弦,清音荡开,红衣谪仙道:“我已破境。”
“那为何我还在这?”
红衣谪仙平静地说:“因为你还未破境。”
邵月面色不虞。
红衣谪仙又道:“我的心魔亦是你的心魔,我破境,你也需破境。”
“荒谬,”听到这,邵月面色终是一冷,“你的心魔与我何干?”
那人闻言反倒笑了,笑意清雅:“你我本是一人。”
邵月冷冷地回他:“你不过是恶尸残留的一抹恶,谈何一人?”
话不投机,真是半句也嫌多。
对方没有继续深入这个问题,只是随意道:“你认也好不认也罢,总之你若不破境,我们便要永远困于此地。”说着,向邵月指了指仙府门口,“不如进去看看?”
其实邵月并不想进去。此地一切他都了然于心,对于发生过的事他向来没有兴趣。但红衣谪仙所言非虚,无论如何,待在原地总不会有结果。
这么想着,邵月也不再犹豫径直踏入府邸,莲纹白衣映在冰晶里显得格外相称。
而红衣谪仙看了一眼邵月的背影,脸上神色难辨。
一进仙府,一股暖意瞬间流过全身。这仙府似乎有特殊的玄妙,能将冰渊的寒气隔绝在外。
仙府上方是一片用术法画出来的天幕,往里是一座道场,道场前方是正屋,正屋建在较高的基座上,前面有精致的冰阶。屋内昏昏暗暗看不太清,屋外种着青翠的竹林,青竹与冰晶相互映衬,这仙府总算有了一丝生气。
地砖是冰,道场是冰,房屋也是冰,邵月目不斜视踏着冰色前行,似是对此地极为熟稔。
正屋的门也是大开着,屋内昏暗没有点灯。
邵月顿了顿,进屋。
屋外格局小巧精致,可以看出此府的主人是位不染尘埃的道者。但屋内情形完全不同,里面……挂满了红绸。
不单是红绸,屋里还摆着红烛,贴着红艳的窗花,茶盏皆是红瓷,桌椅皆是红木。这里明显是个洞房,只是外面没有张灯结彩。可这洞房布置得十分违和,就像有人非要在清静之地添上一抹喜庆,怎么看怎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