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丛开车开的极快,不过半个小时就送到了沈琛楼下。
“要伞吗?”车停了许久不见后面有任何动静,张博丛看了一眼窗外大雨滂沱,声音却很低。
这一声才像是将沈琛从思绪里惊醒,第一反应竟然是抬起手抱住了陶恂的背,然后才反应过来是张博丛的声音。
“不用了,我带他上去,今天麻烦学长了。”反正已经全都湿透了,拿不拿伞都无关紧要。
张博丛帮忙开了车门后就没出声,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说什么。
他一直看着沈琛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自己缓缓点了支烟。
上楼的时候陶恂一直都很安静,虽然仍然死死抓着沈琛的衣裳,但再没有语无伦次到哆嗦和胡言乱语。
从密闭的车厢里出来,一直到家里他才发现陶恂身上的酒味,刚才不知道是气昏了头还是被雨淋散了气味,他竟然一直忽视了陶恂像是喝醉了的事实。
两个人都是一身狼狈,沈琛自从重生已来就从未这么狼狈过,暴躁愤怒冲破了理智的阴狠和失望,让他一直伪装的毫不在意彻底分崩离析。
陶恂一副站立不稳的样子,他干脆把人推到了浴室里,直接打开了淋浴,温热的水流喷在头上的时候陶恂像是骤然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睁开眼,那双眼里残存着神智和欲望,双眼通红的看着他。
——陶恂抱住了他。
他刚刚去打开开关,陶恂站在他后面,此刻从后抱紧了他,只能从前面已经被水汽覆盖的朦胧的镜面里看见他的脸。
青年将将自己贴近了他,头靠在他肩上,修长的胳膊死死禁锢住他的腰,与他在镜子里对视,贴的这样近,沈琛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颤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颤动。
“琛哥,”他的声音嘶哑的可怕,不敢确定似的一直在抖,“你刚刚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琛透过镜子看着他,神色无悲无喜:“哪一句?”
“你刚刚说过——”他不敢说出来,心里却在疯狂叫嚣着。
——如果喜欢呢?
镜子里抱住他的是一个青年,从少年到青年,彼此相伴过漫长的时间,一点一点看着对方脱离了青涩的少年,出落成现在这样高大挺拔的模样,哪怕瘦削,也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男人,自己有的他都有,衬衫底下是肌理分明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