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跟个小孩儿较什么劲。
沈斯容在郑小舟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在校门口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他留意了一眼车牌号,然后便站在广告牌后面,静静看车里的人降下车窗。那个已经下了车匆匆要走的少年被定住了,终是不大情愿地探身进去,吻了吻车后座的人。
沈斯容安静地站在离他们不足五米的广告牌后面,看着那个一脸斯文矜贵的人,摘下银丝眼镜,眼尾暧昧上挑,左唇角白光一掠。那是一颗虎牙。
那是他一直一直很喜欢的喻微哥。
沈斯容浅色的睫毛有些兴奋地颤抖着。他透过广告牌上方的空隙盯过去,那个高个子少年转过身来,一脸不适地插着兜进了校门。
沈斯容静静跟在他身后。记下了他的班级,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妈妈,”他的声音比较偏那种软怯的娃娃音,脸上却是一片麻木无感。“想转到一班,好喜欢一班的老师们。”
“妈妈最好了,谢谢妈妈。”
沈斯容母亲李韶华,年少生子,又是双胞,便本能地更偏爱这个大儿子些。斯容这孩子从小懂事知礼,人乖嘴甜,智商又奇高,从四年级直接跳到初二,一直是太太圈子里经久不息的话题top1。
要恨只恨喻家那儿子劣性藏得太深,一个嫩骨朵儿似的孩子生生给他摧坏了。斯容两年前才多大,虽说长得高,却终归也是个孩子,喻家那畜生从小看着他长大,怎的下得去手!小孩儿家心浅,见了这么个人便一头扎进去了,次日就嚷嚷着要出柜,一向听话的儿子变成这样,李韶华简直恨得要杀进喻家,生剁了那个人首兽身的恶心货色。
这两年喻微被送走了,斯容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也不提那些让母亲愤怒的话了。李韶华满意得很,对这个儿子的要求简直是无所不应,关注点几乎全挤到大儿子身上了。
只有沈斯容自己知道,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
喻微哥喜欢健康的漂亮少年。他给他们画画,和他们上床,性子野的便耐着性儿驯服,温顺的就拿来娇宠,每一次情事都热诚又专注,然后迅速又完美地结束。他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信徒看向自己的神祗,他和自己的神接吻做/爱。对于亲自渎神,喻微哥始终有一种狂热的痴迷。
沈斯容从小跟在喻微身后,见过形形色色的少年,看喻微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路崇美一路朝圣,看起来永不疲乏。
沈斯容读古文时记过一句话:不知止,遂乏死。
人的感情是有限的,这么一味地洒水机一样乱泼,喻微哥会受不住的。
他须得来帮哥哥。
他把喝的不省人事的喻微哥带到房间里,锁上门。他把自己的衣服铰烂,用假阳/具蘸着润滑液捅进自己的后/穴;他细心地撸动哥哥的性/器,让它吐出白色的粘液;他珍惜地把它们吸收掉了;他啮咬自己的手腕内侧、在膝盖留下血痕,脖子转成一个扭曲的角度,长久地吸出肩膀上红粉吻痕;他功成身退,乖巧地躺进邻家大哥哥的身旁,紧紧搂住他的手臂,等待第二天的来临。
哥哥会怜惜他,哥哥被净化了,受到惩罚也没关系,因为做好事都是有代价的。他把哥哥从情/欲的迷宫里解救出来,让他省力地爱自己一个人,岂不是件好事?哥哥和他受点惩罚又如何呢?
哥哥醒过来很懊恼。他在沈斯容面前变成了毫无鉴赏力的瞎子,他看不到沈斯容比所有人都漂亮。
沈斯容要求和他在一起,他拒绝了。沈斯容把自己拍好的照片发给了母亲。
喻微去了祈源。
两年过去了,哥哥带了人回来。
沈斯容很疑惑。
郑小舟不喜欢哥哥。
沈斯容开始好奇。
郑小舟总是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有天他趁人去厕所,偷偷拿过来翻了翻。
郑小舟的字令人诧异。小的厉害,仔细看去又丑的惊人。这么小的字竟有这般混乱丑法,也是不俗。
沈斯容瞧了好一会,才从那一片黑糊糊蝇头小字中辨识出来。那一整页淡青色纸上,通篇密密麻麻连绵不休的,其实倒只有两个字,往后翻去,页页皆然,纸背摸起来字骨嶙峋,看得出下笔使了大力气。
他嘴里念着这两个字,愈发觉得耳熟。
“赭……青”。
郑小舟晚上回到喻微家,只觉得身上黏湿燠热,快快地去浴室冲了凉。喻微还没有回来,他便一边做作业一边和郑秀衣打电话。
郑小舟不知道喻微是怎么和她讲的,郑秀衣便一点没怀疑他和喻微的关系,还总叮嘱他,在学校要听喻老师的话,老师是咱们家的恩人,以后出息了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姐姐的诊疗费要努力挣回来还给人家……云云。郑小舟听着听着,想笑又不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