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余岁走近过来,一屁股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悠闲道,“不过是找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也是必须方兮鸣在场?”
“是啊。”
“要找的东西,跟那个涅槃术有关系?那本书里有没有写?”
“没有。”余岁晃着腿,道,“那本书里写的重生术是要寻一个容器,将散魂咒念诵七七四十九天,七魂六魄会在这期间松动——”
余岁一看乔兮水那双茫然无辜的大眼睛,就知道自己这么讲下去这姓乔的野鬼定是听不明白。于是抽了抽嘴角,解释道:“打个比方,原本灵魂和躯体之间是打着结的。这咒文呢,就是用来把这个结解开,然后就这么虚绑着……”
“……这么一来呢,七魂六魄就和躯体大体脱离了关系,施咒人说散它就得散。这个时候,再用新一轮的锁魂咒绑上,这人的魂魄就不是自己的东西了,归施咒的人管了。”
“然后,再养魂。”
“养魂的方法,那上面没有记,应该是在没了的下半部分里。”
乔兮水明白了他的意思。至于养魂那些,就算余岁说了,估计他也无心去听。
他听到那魂说散就会散时,就如同当头一棒,脑子一下子空了,余岁的话在他脑子里绕来绕去,编织成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
过了半晌,他才向前倾了倾身,难以置信的开了口,道:“等等,也就是说……我师兄他……”
余岁知道他想说什么,点了点头,道:“他现在,全靠涅槃术活着。”
说罢,他又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抿了抿嘴,道:“要是那些咒文没了,估计当场就死。他大局已定,估计是……”
余岁说到这儿就没了下言,留了半句话。
估计是,必死无疑。
乔兮水默然半晌,又磕磕巴巴地道:“他
,他自己……知道?”
“肯定知道。用锁魂咒时,要受钻魂之苦。曲岐相那种人看人受苦,最喜欢再雪上加霜,多捅几刀。”
“他会不知道吗,他那样的人,如果还能有一线生机,都不会成今天这样。这种事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乔兮水默然。
他又怎么不知道呢。
他最为清楚。正因最为清楚,才最为难以置信。
正因最不忍他痛苦过活,才会如此。
乔兮水说过什么?他叫安兮臣不应顺从,他说他该反抗。
安兮臣拿什么反抗?
他已经连命都要没有了。他像一股虚无缥缈的烟,半死不活的飘在空中,只需一股细微的风一吹,就会当场灰飞烟灭。
而人们拍声叫好,谁也不会记住他,无人悼念,无人记挂,他的死是人们的狂欢。毕竟世间只记得他是清风叛子是走上魔路的疯子,不会记得他曾经也是个清正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