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兮水愣住了,满脸愕然。
安兮臣很少像这样向他提出什么要求——与其说很少,倒不如说根本没有,毕竟他向来不善于请求别人,更不善于表达,在旁人面前话更是少的可怜。
如今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安兮臣紧抿着唇看着他,眼中闪烁着不安。
乔兮水把他的不安与紧张尽收眼底,又沉默了片刻有余,道:“那你过来吧。”
他说完这话就又回过头去盯着桌子上的烛台出神了。乔兮水说话时声音平静,无波无澜,脸上也还是没有笑,眼中没什么生气,看上去既疲又倦。
他这幅疲惫样子勾的安兮臣心里的不安如同泄了洪似的喷薄而出。安兮臣走了过去,拉了另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乔兮水旁边。
虽然是坐了下来,但安兮臣还是老样子不知该如何开口,又不好意思主动去碰人家,干脆就这么僵硬地坐着等乔兮水说话。
乔兮水若是平常看见他这副紧张样子肯定要笑出声来,再笑嘻嘻地逗他几下,最后等他马上要生气的时候再贴上去说几句好话——安兮臣都能把他的所有反应倒背如流了。
可乔兮水没那么做。他偏头看着烛台,一言不发,两人之间好一阵沉默。
一个是不知该怎么开口,一个是压根不开口。
后者把前者熬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安兮臣心里又急又慌,表面上面无表情,心里头早就翻江倒海,组织了半天语言,也没想好该说什么。
如此僵持了半天,安兮臣忽然听见乔兮水叹了口气,终于偏过头来看向了他,开了口。
他说:“师兄,我有事情想问你。”
安兮臣默了片刻,声音发哑地应了一声:“嗯。”
“你实话告诉我,”乔兮水问道,“关于涅槃术,你之前到底知道多少?”
“……”
安兮臣沉默了。
乔兮水看着他时眼中有些发红,他忽然有些不忍将事实说出口。
安兮臣抿了抿嘴踌躇片刻,最终闭了闭眼垂下了眸,选择了不去看他,把回答说了出来:“除了法灵不散就还是容器以外,差不多全部。”
一片沉默。
许久之后,他听见乔兮水长叹了一口气,又问道:“那……曲岐相在墓穴里为什么突然让你去死?”
“……他一早也没打算让我活着。”安兮臣道,“我听柳掌门说过了,你在往昔术里没看完,自然不知道。”
“我杀死林泓衣之后,就收了沉殃剑,打算回山门领罪。但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出那片林子,就撞到了曲岐相。我当时满身的血,挺吓人的,曲岐相见到我后装作惊讶,听完经过后说要去看看,就带着我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