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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藏犹记得,老班的儿子已经在读研究生了。

后来不知是谁奇思妙想,折了一两细小竹枝,给小雪人接了两条憨态可掬的胳膊。

待到雪过天晴,小雪人和那些被扫走的残雪一道,融化得悄无声息。

夏藏赶到现场,墙沿上只留下了两粒小石子和两根树杈子。

有同学还在轻叹:“这就融化了啊。”

抬眼望,被屋檐遮蔽的穹顶露出雪洗过的苍蓝,夏藏照旧在走廊等了一会儿杨声,看他如风般跌跌撞撞,携着阳光与清冽的冷空气扑自己满怀。

“雪人融化了。”夏藏告诉杨声。

“那我们就种一棵植物。”杨声将石子和竹枝收捡好,“春天要来了。”

“嗯,你想种什么?”夏藏问。

“种一棵稗子。”杨声勾住他的手,而后看着他的眼,“告诉他,这是个不需要提心吊胆的春天。”

考完一诊的下午,杨声就被夏藏拽进小区某处绿化带里。

在一片荒草惨惨中,夏藏祭出不锈钢勺子,将冒出一点绿意的小草苗连根挖起,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半截矿泉水瓶里,而后又添进两大勺泥土,平平整整将土压实。

“稗子估计在城里很少见了,所以将就一下,种这个。”夏藏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哥……”一向伶牙俐齿的杨声被这两勺子土噎得话都吞吐,“我不是那意思……”

夏藏垂了眼,“原来你只是说着玩儿啊。”

那一瞬间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杨声立马回答:“没,我认真的,认真想种点儿什么!我只是没想到你那么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