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赵宇所愿嫁进瑾王府,在婚礼那日你着人隐藏在暗处,伺机夺回玉佩。”
“你呢?”赵宸眼底结冰,逼问道,“你如何自处?”
他通身寒意瘆人,咄咄相逼之态让薛碧微觉着自己的回答如若不能让他满意,恐怕他恨不能掐死自己。
她暗自撅撅嘴,“我自有法子逃脱。”
“薛碧微!”
赵宸陡然呵斥道,“你当我是死的?!你考虑得万般周全,竟从未想过依靠我一丝一毫?还是你认为我会眼睁睁看着你与那贼子拜天地入洞房?!”
“你知晓我得知赵宇冒犯你时的心情吗?恨不能扒他的筋,喝他的血!”
“你为何还这般刺激我?!”
“我在你眼里既无能又不值得信任是吗?!”
“我就是死,也不会送你入了赵宇的魔爪!”
赵西瑶总说她的皇帝堂兄如何惊才风逸,世之罕见。然而眼前的赵宸,却是眼如铜铃,面色铁青,形容无状似吃人凶兽,如何能与这些形容词沾边?
薛碧微不欲与他做无谓的争吵,直接道:“赵宸,我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心意已决。”
“眼下你有两条路可走:其一,你固执己见不肯采纳我的提议,那么我仍按照我原先的计划离开京城,自此以后,你我桥归桥,路归路。”
“其二,如我方才所说,你回宫以后便称病,从而放松赵宇的警惕。而我,则在婚礼那日引开他的注意力,你的人随机应变,在瑾王府察觉之前取走玉佩。”
“你选罢。”
薛碧微说完,侧身推开窗,满室明亮。
赵宸冒雨返程,风大雨大,又一路疾行,便是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雨水也浸透他的发丝和身前的衣衫。
先前她神思飘忽,不曾注意他的仪容狼狈,身子也微微泛着潮气。
薛碧微于心不忍,又游移不定,嘴唇嗫嚅半晌,气恼的想,赵宸这冥顽固执,半分不听人劝的性子,让他遭些罪清醒清醒才好!
她愤愤的看了他好几眼,终是败给了自己的心软,她把手帕扔给赵宸,“擦擦。”
那人木然的将绢帕捏进掌心,缓声道:“你一番长篇大论,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离开我。”
迟迟等来他这句话,薛碧微险些气结。
“我是为了谁?!”她吼道。
薛碧微自认并非为了国家大义舍生忘死之人,但凡有上上之策,她也不会任自己铤而走险。
可是,赵宇暗中蛰伏,且磨刀霍霍,耐心的等待着赵宸病入膏肓,不得动弹。
若赵宸头上不曾悬着生死攸关的剑,那么他尽可以与赵宇对峙,端看谁忍不住动手罢了。
事实是,赵宸等不得。
薛碧微不希望他出事,而他也必须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