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熙醒来时,依旧是熟悉的床,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味道,只是现在对他而言,原本温馨的房间也变 得阴森可怖,充满着压抑的气息。

他怔怔地盯着水晶吊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除了呼吸之外,任何动作都格外艰难,是秦琛给他注射 了药剂。

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光下颤颤巍巍,惨白无比。

阮熙眸子失去了灵气,黯淡无光。

躺在床上发呆了不知多久,秦琛推门而入,手里多了他爱吃的牛肉汤,香味扑鼻而来,阮熙的胃却痉挛 着抽痛,恶心地想要反胃。

他的身体已经幵始排斥秦琛的任何东西。

“小熙,来吃点东西。”秦琛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阮熙淡淡撇过头,然后问:“言言呢?”

秦琛冷静回道:“送去医院治疗。”

阮熙显然不信秦琛的说辞,漠然提出要求:“我要见他。”

秦琛道:“你身体还没好,等你好了再去。”

阮熙瞪着秦琛,“现在就要!”

两三句话就让气氛僵硬到了极点,垂耳兔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撒娇,扑进他的怀里。

秦琛对阮熙来说,从爱人转为仇人,两人产生的隔阂和矛盾,变成无法修复的裂缝,一辈子也无法合 拢。

秦琛心脏猛抽,随即沉声道:“小熙,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还比不过一个半路出现的陌生人。”

阮熙眸中闪过一丝伤痛和悲哀,“你要让我怎么相信你,我的精神力难道不是你毁的吗?还是你从来没 想过要杀了言言吗?”

秦琛没法回答。

阮熙见秦琛连解释都不愿意解释,自嘲反问:“既然你做了,就别怪我不信你。”

秦琛又道:“小熙,只要你不要有逃跑的心思,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吗? ”阮熙抬起头直视着秦琛,隐隐泪光含在眸中,哽咽道:“我想做回我自

己。”

秦琛用温柔的陷阱,让他变得面目全非,还自欺欺人的继续堕落下去。

直到那块看似完好无损的心脏被拨开,才发现里面的东西腐烂到腥臭,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秦琛眸色深沉,沉默半晌后回道:“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就算出去了又能做什么?”

“做什么都比待在这里轻松。”

秦琛没想到在阮熙的眼里,他比那些潜在的危险还让垂耳兔避之不及,仿佛又回到当初无人愿意靠近他 的黑暗。

“小熙,我就可怕到让你不愔一切地想要离开? ”男人的语气带着忧伤。

阮熙蓄了许久的泪水滴落:“对,和你呆在一起只会让我心惊胆战。”

秦琛没再继续说话。

他将牛肉汤端过来,说:“过来暍你最爱吃的牛肉汤。”

阮熙看到递在自己面前的碗,全身颤栗,然后用尽力气将碗给打倒,汤汁四溢,碎片散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