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陆然瞪着他:“顾秋不行吗?”

“我还在列线索。”

“任辰卓!”

“哟,老弟,我刚换下来。”

“……”

情景重现。

陆然哭笑不得地又把丛郁摆回去,他算是看透了,这一群人都不愿意他和丛郁亲近半分!

左万理所当然地下车,来到后座,把陆晴往无言瞪眼的任辰卓怀里一塞,又用目光警示后排哼唧着的灰狼,这才安安分分坐在了正中间,闭上眼睛像是真的要睡觉。

其余人明里暗里地打探,直到听到他绵长的呼吸,才算是确定他睡着了。

陆然也就放心地不再总是去看后视镜。

开夜车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担心路上遇到追捕他们的异能者。

公路两旁的田野或是城市中,也是寥寥夜色,偶尔的月光透过窗子注入车内,在靠窗斜倚着的丛郁脸上打下一片片流离的破碎阴影。

车中静谧氛围里,陆然头脑空空地顺着丛郁给的路线往前开,时不时还潜意识地回头去看丛郁的睡颜。

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听到另一个人讲出荒诞说辞时毫不犹豫地相信,并且为之共鸣,为他心疼。

以这只闷兔子的性子,到底在心里累积了多少压力,才终于走投无路地把埋藏心底的秘密讲出来?

对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绝望只让他觉得心脏好像都在发着抖。

然而想到这里的陆然却又忽然喉头发紧。他在小兔子身上栽得彻彻底底,奈何这个不安宁的时间点根本不能让他去追寻——

他眼神一瞥。

追寻把左万的狗头锤进肚子里的方法啊啊啊啊啊!!

谁能想到,小兔子的确是放心地睡着了,左万这条狗却学会了假寐!

他咬牙切齿地看丛郁被左万一点一点勾进自己怀里,再紧握着方向盘看左万抬头对他微微一笑。

把这个男人扔下车有可能吗?

……还是说,他要不要去赌一把?

赌这只小兔子会不会上钩,乖乖地跟着他探出的胡萝卜走。

他怎么说也是当年陆家玩世不恭的少爷,虽然没追过男人,但身边莺莺燕燕的女人总是少不了的。

唯一让陆然心中苦笑的是,他向来嫌弃那些女人脏,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成了主动去想着倒贴的那一个。

冬季的夜短得可怜,车上的众人不过是一人轮了一回班,就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刻。

丛郁从毛茸茸的灰狼被毛上爬起来,伸手准备揉眼睛,先被一条打湿了的毛巾擦了一把脸。

他懵了一瞬,接过毛巾顺着本能工工整整地将其叠好,听见耳边传来“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