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辛辛苦苦工作了四年,每月工资上万,也只攒下了这么一点钱。

但是这够用了。

他动作迅速地在附近查到了可以拎包入住的长租房子,敲定租期和租金后打车回家。

“你怎么回来了?”

女人叫了一群姐妹在家里搓麻将,见他开门回来满眼不可置信:“工作呢?”

“辞了。”

丛郁意简言赅,当做没听见身后女人歇斯底里的喊声,加紧脚步进入卧室,反锁门。

卧室里清冷得像个出租房。

统一的灰白调,除了阳台上放着的一盆绿植,再没了别的颜色。

生活用品也只有零星几样必备品。

和外边房间里堆满生活气息的用具截然不同,小小一扇卧室门,就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他只收拾了衣服电脑和必要证件,窗台上的绿植他临走前看了一眼,还是没带。

身材矮小的女人根本留不住他,丛郁也不想看她,任其在背后撒泼打滚哭喊叫闹。

直到到了出租房,他才终于闲下心来,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爸,我自己出来住了。”

“什么?”

“当年宋家给你们的一百万封口费还有多少我不知道,也不想问。”

“再加上这些年来我每月给你们留下的工资,够你们养老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告诉你们,从今往后别再联络我了。”

“也别问我要钱——一分钱我都不会给。”

他没听对方最后的话,直接把电话挂断,这才瘫坐在椅子上放空神思。

不是没想过把钱要回来,也不是没想过断绝父母关系,但这两件事在法律层面都太难做到了。

他不想为了那对男女付出更多。

……好像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头还是一阵一阵的疼……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还能忘记什么?他不过是睡了一觉起床罢了。

丛郁打开电脑,最终还是决定先投简历。

在招聘网站上投出几份简历之后,他才拿上了身份证,叫了车前往医院。

“顾秋?”

挂号时,他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脑外科今日的坐诊专家。名字看起来有些女气,但不得不承认还挺好听的。但仅仅是头疼就挂专家号实在没必要——丛郁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普通的医生。

“……没什么事,你应该只是缺乏睡眠。”面容慈祥的医生仔细听了他的症状,又做了简单的检查,最后只是给他开了些安神的药物:“需要的话,可以试试这些药。”

“谢谢。”丛郁礼貌颔首。

他推门而出,对身后等着就诊的患者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随即感觉手机震动起来。

是来电。

“丛郁先生您好,这里是御天集团的人力资源理事。我们收到了您的简历,认为您很符合我们人事部的需求。如果有空的话,请您于这周末上午十点前来公司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