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想到就是见了这么一面,严子然竟然这么亲昵地叫他名字,这不是要将他往火坑里面推吗?叫名字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他喝不喝酒也要管,严子然家里是不是有一处房子,面朝大海啊?
于是徐阑开始装醉,他扶着傅霖的手臂,声音轻得像半空中飘浮的羽毛,“你不能再这么叫我……”
傅霖接过严子然的纸巾,替徐阑擦了擦脸,脸上表情难测。
严子然直接忽略了他这句话,他像是没听到似的,将背向沙发倚了倚,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眼中弥漫着一目了然的兴趣,明显到恐怕连视线有碍者都能看出来。
徐阑其实也不算是装醉,他基本上真的醉了,就是迷迷糊糊之中尚有一线清明。此时已经接近晏会结束,秦博铭和他女友早已离席去忙别和事情去了。于彦清因为家里还有事,也先告辞离开。傅霖眉宇有隐隐的怒气,他起身向徐阑说:“你先坐一会,我去洗个手,很快回来。”
好了,傅霖走后,就只剩下严子然和徐阑两个人了。惟一的挡箭牌和免死金牌傅大佬离开了,徐阑不动声色地向后坐了坐,想要离严子然远一些。
严子然装做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他起身然后坐到傅霖的位置上,他拿出一条干净淡蓝的手帕,极其细致又极其温柔地轻轻擦着徐阑的脸,“为什么要一直避着我?我是洪水猛兽吗?是我会杀了你,还是会吃了你?”
徐阑今晚一直在喝酒,其实主要目的就是在避开严子然,这样一来既可以不和他说话,也可以不用回话,也不会让人觉得没礼貌。前面都没怎么发挥作用,但这时稍稍有点用,因为徐阑已经听不清严子然在说什么了,他闭着眼睛,迷糊的意识沉重地压迫着他,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停了一只胡蝶。
严子然将替他擦过脸的手帕细心叠好,放入到裤袋中。也不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傅霖言出必行,果然没多久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看到严子然坐在自己位置上,而徐阑则在旁边抱着个抱枕,头轻轻地搭在抱枕上,像是睡着了。傅霖走过去拍了拍徐阑的肩,递过去一杯纯净水给他,“先喝点水。”
徐阑听到傅霖的声音稍稍清醒,睁开朦胧的眼睛认真看了他好一会,确认是傅霖没错,他放下抱枕拉了拉他的手,“哥,好困,我想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傅霖冷冷地望了严子然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再次重复,“先喝点水。”
听他这么一说,徐阑很快就乖乖拿起水杯。
傅霖带着徐阑离开了,但晚晏尚未正式结束,人们交杯换盏,头顶有五光十色的亮光肆意倾洒而下,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光怪陆离的小世界。
晚风湿冷寒凉从徐阑和傅霖两人间吹过,徐阑的酒竟被冷风带走不少。但傅霖看着他水光潋滟,眼角微红的模样,肯定道:“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