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秀秀垂头丧气:“都是我不好,师姐平日里对门派里的小辈委实十分和善,这次对秀秀下毒手,兴许是有人在背后挑拨。”
目睹一切的俞秋生:“呕。”
好不容易涂秀秀走了,俞秋生才得以恢复人身。她鬓发散乱,向来苍白的面色微微泛红,横躺在大殿里动也不动,如同一条咸鱼。
而纪素仪看也不看一眼,敛袖点了一支檀香。殿内少女方才身上带来的芳香被遮掩,他吐了口浊气。
“涂秀秀与你,有什么仇恨么?”
俞秋生一口否定:“没有。”
他问:“没有你怎么如此冒险?”
“我上一回下山,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他说我如今要发挥冒险精神,这样兴许能走一回大运。”
纪素仪抬起眼眸,半晌缓缓道:“不是走大霉么?”
毕竟从自由到禁闭,从禁闭十年变成了禁闭十一年,越来越倒霉了。
殿外光线刺眼,云桂树开了小半年,冬季最为绚烂,寒风卷携的花瓣扫过青砖玉栏,俞秋生望向外面翻滚的云彩,忽然就想念起她的家人朋友。
后头见到俞秋生心不在焉,纪素仪道:“对你的责罚,我心里自有考量。”
“您不怕别人知道了对自己有异议么?身处高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高处不胜寒,量他们没有这般的胆量。”他喝了口茶,最后如旧,招她来泡茶。
“看在茶的份上,为师才如此,可不要自作多情。”
他抬眼,黑眸中藏起来的阴郁展露一角,俞秋生看的马马虎虎,被他一瞪自是低头做自己的事。
指尖上沾了茶水,像是花瓣上沾了露水。
她自己低头欣赏起自己的手来,想着今日明日后日……
纪素仪:“专心。”
他看了眼俞秋生,忽而笑了:“泡茶练你的心性,你若是嫌麻烦,便做回束发的发带。大家都落得清净。”
听罢,俞秋生手里的茶杯又因手滑而砸到了地上。
后头由于俞秋生处在禁闭期的特殊性,掌门出岛时便将她变作发带绑在头上,算是灵验了他说的那话。
俞秋生从而也意外地对他加深了了解。
纪素仪一夜御风,远达千里之外,速度极快。他素衣轻袍着身,出了阳虚派,竟就是另一般姿态。
路过鹤渚时俞秋生亲眼见着他是如何手下留情将拦路的鹤渚剑仙从内丹修为打到了外丹修为。
丹神境大修一刹那展露的杀意如秋涛夏云,汹涌澎湃。在他头上做发带的她都给震的尾部摇摆不定,像是一条疯狂摇尾巴的小灵兽,事后仍心有余悸。
而鹤渚剑仙被他打的则像狗,苟延残喘之际大声问他到底是谁。
白衣因风猎猎作响,纪素仪收剑入鞘,淡淡道:“你不配知晓。”
碾压了阳虚山一众掌教,占据掌门之位长达千年,他有高傲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