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的女声脆而清,大半夜的扰了这庙里安静的氛围。

“梦娘,快歇歇,这一路辛苦你了。”青年穿着一身褐色短打,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面容坚毅,背上背着两个人的行囊。

叫梦娘的那位女子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头一次跟家仆私奔,现下仿佛还沉浸在兴奋之中。她低头数了数自己从家中带出的钱财,笑道:“许郎,咱们要去丰都,这么些钱财在这儿,便是以后你做事了我也养得起你。”

原来他们也要去丰都。

许四九是个大大的男子汉,怎么可能会要女人养他呢?于是坐在一边把她抱在怀里,道:“梦娘你一个官小姐跟我私奔,等到了丰都我就找一份差事,咱们不能坐吃山空。到时候我要养你跟我们的孩子,咱们和和美美过日子,我多出一份力,你们娘几个要过的好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俞秋生低头看着手,心里笑:“这都还没到丰都就想生孩子的事,男人想的够长远。”

私奔的野鸳鸯畅想了一番美好未来,俞秋生这背地里的大光棍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后面两个人抱作一团,你侬我侬,亲的砸砸作响,光听声音都觉得这是干柴遇烈火,情难自已。

俞秋生捂住耳朵,她这是招惹谁了呢?下半夜也不放过,要她听活。春。宫吗??

于是木着脸,有几分的生无可恋。

但不知不觉她竟也在这样尴尬的环境中睡着,第二天下了雨,光线暗沉,俞秋生在一串脚步声中被惊醒。

“许郎这是怎么了?”

梦娘缩在他背后问。

“是过路的兵卒,无事的。”他安抚自己的情人。

两个人清晨温存了会,而打破这点平静的则是塑像后的一阵咕咕咕声音。

“谁!”

许四九肌肉紧绷赶紧把衣服穿好。

塑像后的俞秋生手捏着肚子,眉头紧皱,大概是觉得藏不下去了,这才慢慢走出来。

昏昏沉沉的光线下,小破庙里一切都显得腐朽残旧,梦娘的视线有过他的肩头,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衣的少女。

说起来确实容貌姣好,气质特别。那一双杏眸黑沉沉的,唇色嫣红,只不过看到两人一言不发。

许四九面色不好:“你昨儿晚上就在了??”

俞秋生点头不说话。

私奔的男女涨红了脸,欲言又止,真像两只熟了的虾。

“姑娘叫什么?从何而来?实在是……”梦娘羞红了脸后说话也结结巴巴的,索性背对着她。

外面雨丝连成了串,树木山峦的颜色显得朦胧而稍稍沉暗。

俞秋生装哑巴,手在不断比划,两个人也看不懂,东猜西猜的最后觉得她可能是寻亲的。毕竟这独身一人,孤苦伶仃的女子千里寻亲可是话本子上写烂了的。

一个时辰后雨短暂地停了,两个人便与她告别,临走时梦娘心善,竟还分了俞秋生一两银子。

“姑娘路上一个人要小心。”官家出身的女子声音都柔柔地,却被许四九捏着手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