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夏冷哼一声,终是朝那两个人招了招手。
他们远远跑过来,风雨里像是一点即将熄灭的火星。
阿兰背着她的弟弟,一行人晚间去了柳杨镇。
路上雨水颇大,冯春夏让出他的雨伞。一路上渐渐的没人说话,他手里牵着红绳,另一端则在百里珩袖子里。
玄衣少年行在最前,背后的银色长弓在夜色里微微发亮,像是一盏灯,照亮周围。阿兰抿着嘴艰难前行,若是被落下了,想必是再追不上。
她手里的伞瞧着有些许破旧,原以为遮挡不住这狂风暴雨,谁知伞下没有一点雨丝,奇迹般替她挡住了外界的所有入侵。
手紧紧抓着伞柄,她偷偷看了眼那个黑衣道士。他身姿欣长,容貌比一般的女人还要姣好。玉珠顺着他的下颌流入领子里,肌肤细腻而晰白。
这把伞便是他给的,那一双凤眸在流眼泪,除却那时候认真看了她一眼外,直至一行人到了客栈,也不见他再给过自己一点目光。
他对自己视若无物。
……
进了柳杨镇百里珩随意找了家客栈,安置了这一对姐弟后与冯春夏坐在了外面的屋顶上。打着那把伞,冯春夏把藏在俞秋生从他袖子里拖出来。
“醒醒,你倒是睡了一下午。”
又哭了一天,冯春夏掐着兔脖子问:“能先给一半解药么?”
俞秋生哪来的解药?当下摇头:“等去了丰都便都给你,急着一时作甚,如今下雨,你在雨里淋了一下午浑身湿漉漉的谁知道你在哭泣?那个小姑娘可是看了你好几回,想必觉得你这样最为帅气,再忍几天就是了,总不会少块肉。”
知道她不愿,冯春夏冷笑,当着百里珩的面便将她丢下去,而后拉着那根绑着她后腿的红绳弄上来,来来回回几次,命都要玩没了。
俞秋生在雨里被百里珩抢救回来,缩在他怀里半天缓不过神,眼神呆滞。
冯春夏这样的人,是该杀。
……
“冯兄你这般何苦,俞姑娘不是不讲理的人。丰都不过一日功夫即可。”百里珩摸了兔头安抚一会。
冯春夏看着百里珩眼神里夹杂了太多情绪,不过在她看来,最多的应该就是懊悔了,其次则是愤怒。
“你这般善良定是会让女人欺骗。”
百里珩低头一笑:“骗财骗色,无伤大雅。”
他还是个少年人,笑起来时的模样叫冯春夏想起他长兄,不由叹息后问道:“你家中父辈如何?”
“父亲犹在,叔叔们皆闭关去了,百里氏如今风平浪静,趁着这段时间闲暇,我便出门逛逛。”百里珩望着他,那一双桃花目黑白分明,修长的手指揉着兔耳,好奇,“冯兄对我家事似乎很了解。”
俞秋生想说出真相,奈何他捏住了兔嘴。
“我只是,研究过百里氏的族史。”冯春夏瞪了她一眼。
“假的!”
他一松手俞秋生就大喊。
百里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