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素仪淡声道:“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从储物囊里将俞秋生那儿扯下来的小人偶塞到冯春夏嘴里,满意道:“等会儿你就不会出声,等着便是。”
纪素仪这几日闲暇时将这小玩意儿研究过,人之将死时剥去魂丝而后留下躯体,供人使唤,做起来有些许的难度。
今天他就拿冯春夏做实验,当年的纪素仪沉默寡言,算不得好人。多年过去,修炼至此修为,好事做的少,坏事却做尽了。
这旷野上白光一点而后升起的结界挡住了外界的一切窥探,纪素仪才写完阵法纹路,这时候动作一点也不轻柔。
冯春夏被他释放的威压严严实实地压在地面上,贴着柔软的泥土,长久以来的不甘心似乎要成为认命了。
他像个怪物,生来是一副善良的皮囊,天赋异禀,无师却精通一切伪装。
长剑划过冯春夏的背部肌理时他尝了一口温热的血,指腹从尾椎一寸一寸往上,插入了血肉之中,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闪烁在冯春夏的脑海里。
他看到了纪素仪在笑,指腹上的鲜血擦过他的唇,艳丽至极。
……
俞秋生那晚上吃喝过后傍晚才回的客栈,从药庐搬出来,刘先生见她这般恢复得好,便也没有多留。临走时送了她几颗清热解毒的药丸,说是夏日炎热,毒虫众多,常备几颗保性命。
俞秋生忙不迭道谢,回去倒头就呼呼大睡。
她熬了一夜,吃累了也走累了,倒床不过一盏茶功夫,迷迷糊糊入了梦境。这一次不及前几回可怖。
她梦到自己身处在浮空岛上,正在勤勤恳恳炼制丹药。
绿油油的汁液从小炉鼎里往外冒,触及火焰一下子就炸开了,包裹着她,融掉了外面的衣物,包括她的头发。俞秋生坐在一滩烂液之中,捧着自己的大光头傻了眼。
她没有头发了!
这厢正在崩溃之余,予生殿里另外一处又叫炸了,她循声望去,却见是她平日里贮存仙草的地方。
俞秋生呆若木鸡。
这算什么?送她回归贫穷么?梦里面她没有清醒意识,呆愣之后嚎啕大哭,可怜极了。泪水汇聚成一条涓涓细流,照出她的大光头。
俞秋生:“……”
猛然惊醒,她还在回味之中,客栈的房间里没有点上灯,漆黑一片。
俞秋生盯着床帐,久久难以自拔,声音里都带着一点哭腔:“我的头发呜呜呜呜!”
这一声使得床边上的那人扭头看来,他打了个响指,灯盏里次第亮起灯来。橘黄的几团暖光照亮了小小的空间,纪素仪支着手,见她仍是无动于衷,半晌替她将半幅帘子挂在铜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