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纪素仪做的过分呆萌,她一时半会竟也没认出这是被做成人偶的冯春夏。

吹了他一波彩虹屁后俞秋生将其拿在手里细细看了一遍,鼻子凑上去闻了闻,也有纪素仪身上那淡淡的檀香味道,可更多的是一种腥味。

俞秋生好奇:“师父你是不是把这个放到鲲嘴里了?一股腥味。”

纪素仪看过去,末了抬手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想来是冯春夏的血味,他不动神色说道:“洗洗就是了。”

他身上留有血味,清洁术没有清的一干二净,室外时吹着风倒也不曾感觉有多重。经她一提,纪素仪思索了会儿,便未曾在房间里多留,眨眼功夫消失在她面前。

捧着玩偶的她:“……”

他人一走法术便散去,灯灭了,地板上的月光爬到脚底。

俞秋生熟悉了他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习惯,托着脸,被残余的困意支配着又去床上打了个滚,陷在被褥里,慢慢又睡了过去。

下半夜时盛夏的鸣虫叫声也弱下来,月光透过薄薄的床帐,被滤过一层后打在她苍白的面上。睡梦中的人皱着眉,红唇微张,慢慢地呼气。

她身上附着的那一缕纪素仪的魂丝在微微发亮,连带着俞秋生都难睡安稳。

上半夜一个梦让她崩溃,这下半夜的梦也叫她难以消受。

梦里的俞秋生身体轻盈,飘在高高的楼宇之上,夜风清凉,月子弯弯,她俯瞰身下,高山、荒原、河流……

眨眼间就处在让她陌生的风景里,天高地阔,俞秋生不觉就飞到了一处山脉中。四季常青的草木里不时就有几棵开满樱珠花的树木,四周生机盎然,往深处走能听到潺潺流水声。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一直到了那一处冒着热气的泉眼。

尚在迷糊中的俞秋生睁眼,傻看了三秒钟后倒吸一口凉气!

温泉里散着水汽,一个人坐在池子里闭目养神,侧着身子,能看见其肌理晰白结实、肌肉线条流畅,宽肩窄腰,乌发湿润,遮着半边面容。

俞秋生张大嘴:“!!”

想她做了无数挂科、掉头发的乱七八糟梦境,某一天竟然有如此福气。

此刻的俞秋生飘在那颗樱珠花树上大口呼吸,面颊熏得通红,她歪着身子捂住一只眼睛,悄咪咪看去。那雾气氤氲了视野,倒是愈发朦胧起来。无形中似钻到了她心里,变成一只猫爪可劲儿地挠她的心窝。

“让我掀起你的盖头来!”俞秋生平日里说话声音不算大,今日大抵是色胆包天了,忍无可忍后竟想着这是梦里,可以肆无忌惮,便冲那少年唱起了歌,“让我看你的眉毛,你的眉毛细又长好像那树梢弯月……亮。”(1)

察觉的那一丝细微的动静纪素仪骤然僵着身子,肌肉紧绷,抬眼看去,反手将其击落。

俞秋生调子一变,扑通一声最后彻底被水花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