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起来的俞秋生快要把肺都咳出来了,眼里都是泪,呆立在他身前浑身发抖。她那时差点就要给呛死,若是纪素仪再不松手,这一回她就没意识了。

这算什么?色字当头一把刀。

她浑身湿透,唇色淡淡,面色苍白,那一点因为羞赧而现出的酡红早就因为恐惧而散的一干二净。

纤细的腰肢上腰带都散了,整个人狼狈不堪,暴露在他的视野下,俞秋生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

“我错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纪素仪肌理分明,敞开了衣襟后的胸膛因为长久没有被日光晒过,肤色晰白,少年体魄精壮,温泉水润湿了他整个人。这般在她面前,没有丝毫软和,仍旧如同高山上的冰雪,冰冷而不近人情。

纪素仪听她说话,半阖着眼,淡淡道:“你哪里错了?”

俞秋生擦眼泪:“我哪里都错了。”

她他妈就不该穿书,就不该给作者打负分,就不该对这本太监书的结局有任何期望!碰到纪素仪算她倒八辈子霉!

但这个时候醒悟的太晚,俞秋生肩头一耸一耸,整个人濒临崩溃。

而纪素仪见她态度这般好,到底没怎么骂她,先前弄出的激烈声响因他收手后一去不复返,池子里恢复了以往的安静。

少年靠着青石,黑漆漆的眼眸里晦暗不明。

他拨着水,状似无意问道:“怎么悔改?”

水珠从指间滚过,涟漪朵朵,水里的淡紫衣摆飘到他的膝上,纪素仪让她看着自己。被迫直视他的眼睛,俞秋生面容憔悴,整个人像蔫了的花。

“我天天给师父烧一株香,香前诚心悔改,念诵《逍遥游》十遍。”

声音弱弱的,没有一开始的神气。

他冷笑一声:“俞秋生你也就这个胆。”

她没有反驳。

纪素仪拉着她的手,牵着她触碰自己的臂。膀,温热的触感对她而言已经没有初时那般有吸引力,被折腾之后再也浮现不出任何旖。旎。心思了。

“你怎么会对我有邪念。”他轻轻笑了声,倒影里的少年容貌清隽,端方雅正的气度一改,有几许惑人。

“为师收了三个徒弟,你是最后一个。知道为什么没有见过他们么?”纪素仪微叹,捏着她的手掌心,一扯,俞秋生跪倒了他跟前。

“他们生了不该有的想法,我赐死他们。”

俞秋生那张面上终于有些变化,她咽了口口水,深吸一口气,声音不稳。

“如果我死了,希望可以衣衫齐整体面些,让旁人知道,俞秋生并非是偷看师尊洗澡而被赐死。”

那样子颇有意思,逗笑了他,要真是立刻死,确实是一种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