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纪素仪夺了李娇娇对他的芳心,他这是要泄恨。
俞秋生脊背发凉。
“我跟人决斗,有规矩的。”二师兄容她中途喘气,悠悠道,“不死不休。”
“那你这跟欺软怕硬又有何区别??”俞秋生骂了声狗杂种,心想着,这时候要是有雷劈他就好。
天上乌云沉沉,雷声不断,闪电分裂的如同伸展开的树枝。
她手指陷入了湿润的泥土中,寒意不断迫近,剑锋锐利,已经可以感受到那阵杀意了。
她好些天都清醒着,这时候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荒诞的想法。既然她在现实中做梦,就回到了纪素仪的少年期,若是在梦里死去,是不是就回到了现实?
这么一想,那股子萦绕在心头的空去非但没有散去,反而缠的人喘不过气。
要是她就这样死了,后面会不会还有俞秋生这个人呢?
视野里,土上的绿草歪了一大片,雨珠压垮下面柔嫩的绿苗,淡红的血液正远远不断浇灌着,琉璃色的小花似乎又开始生长。
长满了一片,爬到了他的剑上。
俞秋生没了力气说话,生命正源源不断从这具身体中流逝,而那把长剑却僵住,余光里二师兄整个人都被小花包裹住,那一双眼里是震惊跟痛恨。
俞秋生长长叹了声,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爬到洞里,一整夜的雨声,到第二日也未曾停住,往后整整一个月,此地一片汪洋。
俞秋生被泡在水里,头发长了,像是黑色的茧,将人裹得密不透风,雪白的衣袍沾上血迹后再也不曾被冲淡过颜色。无论这水又多么深,她都浮在水面上,脚上被藤蔓牵扯。
整整一个月,不曾醒过来。
……
从梦境里逃脱,俞秋生在很长一段时间留下了大面积的心理阴影。
现实里的帝都正是夕阳西下,风光无限好时分,百里珩在打坐,木沉香还在皇城中跟那只雌狐关在一块。
她呼了口气,窗明几净,空气清新,雨天里的沉闷与潮湿被一扫而尽。
她身上衣裳完好,无半点伤口,脖子上还挂着那个平安扣,心跳飞快。
窸窸窣窣的响动唤得百里珩侧眼看来。他眼底微微泛青,长袍又换了身,未有束腰,下颌秀气而单薄,线条流畅。
“你终于醒了,秋秋你睡了三天了。”百里珩掸了掸衣袍,起身看她。
她的脸色极差,胸口起伏不定,如同是噩梦初醒。
俞秋生抬手,让他不比担心,只道是自己睡多了,睡得头疼。
百里珩见状拉了把椅子,坐在一旁,同她道:“你睡着的这三天里,林观主曾来找过咱们,说是得了消息,纪掌门不日就会到帝都,木沉香那只狐狸就先由他看管,免得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