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身杏色衣裙, 头发绾起,秋风一起湖上落叶纷纷, 残阳铺水,这场景无限之温柔。

“你明天是不是要同姬有有去采药?”木沉香问。

俞秋生诶了声,扶脑袋道:“是要出汝阳城,去一个偏僻乡村,那儿听说有一棵千年古树, 根上的灵芝有奇效。”

木沉香眯了眯眼,说了自己的事情。

这回不能跟她一起, 那只棕红色的公狐狸垂了尾巴,望着将沉夕阳,他想着自己是该去顾氏一趟接他阿娘了。

“我阿娘很喜欢你,她这辈子也没有生出一只小雌狐, 你走后她就老实嚷着要我生。”木沉香夜里在她床边上跟说故事一样把她不在的那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俞秋生半梦半醒, 乍一听糊涂道:“那你就生,生一窝!”

狐狸歪头:“……”

他爪子掖了掖她的被角, 小声问:“跟谁生?”

她侧翻过来, 乌发从枕上滑落,面色微红,只不过紧闭着眼睛,有几分沉沉睡意遮蔽了人的意识, 俞秋生嘟囔道:“你喜欢哪只狐狸精,你就跟她生。”

木沉香伸出爪子,半晌悬在空中,不受控制捡起她的一段发,润泽而有淡淡的海棠香气。她裹着被子,不过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系着的绳子松散了。

俞秋生对狐狸形态的木沉香很是亲密,以至于他如今也不愿化作人形。

男人跟女人之间,过了界就妄想着更多。

木沉香是个狐狸精,活了好几百年的狐狸精又岂是她一个小姑娘所能对付的过来的。

漫漫长夜,他终究一个人盘着身子睡在墙角,蓬松的尾巴挡住自己的前身,绿幽幽的眼眸时而望向架子床。

夜深人静,树高海月明。

窗格影子斜斜投到墙上,四周隐约有桂子香气,忽然他脖子上的石头一亮。

未几便见一个少年身影显现。

纪素仪一身月白深衣,披散了长发面容清隽,浓密的羽睫半遮着眼底的墨色,风姿绰约,沉默之时静如白雪。

他来的极其突兀,以至于木沉香迟缓几秒才有反应,而后背上的毛平缓贴着后背。

纪素仪跟他结过契,这时扭头看他,黑沉沉的眼眸里俱是讥笑。

少年轻轻拂去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他眉眼生的极好看,如此带笑,若是不知说的话是什么,兴许都要化了。

“今夜你倒是兴致好,我在浮空岛上都察觉出不同来。”

木沉香看出来了纪素仪的嘲笑意味,不过他被打了之后就十分不待见这个名义上的主人,当下埋头不看纪素仪。

“你一高兴,我那儿的符文就亮起来,今夜是淡淡绯红色,像花开时那般美丽。”纪素仪偏头意味深长道,“我猜想你这是春心萌动了,便来瞧一瞧,你喜欢的是何种模样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