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秋生透过窗看到纪素仪在外练剑,剑意锋芒毕露,不加收敛,大有催山倒海之势,四下里云海翻腾,他身姿优美,回风飞雪。
最后收尾,流光剑直指俞秋生。
“这一招,叫断雨残云。”他说。
俞秋生:“……”
她啪的一声将窗户合上,未几窗外传来一声剑啸,随之一阵气流膨胀炸裂,她反应不及一头倒在榻上。
发丝垂落在地,俞秋生揉了揉脑袋,疼的吸了口凉气。
“知道疼了?”他隔着窗,眸光流转,居高临下看来,翘着唇角,慢条斯理道,“疼才好,疼才不会去做不计后果的事情。”
纪素仪反手将窗户合上,米白的窗纸滤过一层光,那道颀长的影子转而消散。
俞秋生:算我倒霉。
……
长洲不死草形如菰苗,听闻人服之能长生不老,以草覆在死人身上,则能使人起死回生。这五百年里,长洲不死草差不多都叫纪素仪薅秃了,她醒后那些草全部被他丢弃在浮空岛的云桂树下面,太阳晒的快蔫了。
俞秋生裹着他的衣袍从中翻了几株放到储物囊里,随后倒头就在柔软的草甸上闭眼睡去。
一夜操劳,居然使得她生出浓浓睡意。
俞秋生懒得回予生殿,懒得去看纪素仪那张冷淡面孔,那活像是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一样。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她入睡极快。
跨过五百年时光,自在天的虫鸣唤醒俞秋生。
大概是天要下雨,一队长长的红背蚂蚁从枝叶下的蚁窝里开始搬迁,俞秋生不巧,倒在了必经之路上。
等她睁眼,整个人吓得上蹦下跳的,拍光身上的蚂蚁后她扶着一人高的芭蕉树,撸起袖子,呆滞看着自己的手臂。
光洁如初,没有他留下来的星星点点痕迹。
俞秋生吁了口气,随即背靠着树干,整个人心里生出一种茫然空虚感,就像是自己不干净了一样。她摇摇头,大概是心里没找落,静了会儿才想起自己的储物囊。
几棵不死草蔫蔫掉在地上。
她震惊片刻,赶紧捡起来,站在山顶眺望顾秀芝的那一片骨殖地,扯了一片蕉叶顶在头上就下山去了。
俞秋生一直记得姬孤那事情,不过她在梦里似乎过的时间有点长,不知现实里到了什么时候。
到了地方,一个白衣青年衣下摆扎在腰上,好像正在给骨花施肥,弯着腰背对俞秋生。他发丝脏乱,整个人却无比的冷静,余光瞥见俞秋生了也只是先将手头事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