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两人正坐在窗前下五子棋,景铄终于长了点记性,知道该放水了,赢个三五盘就知道该换自家爱妃赢了。
这直接导致段云深觉得自己棋艺见长,嚣张得很,坚信再这么过几天就会变成景铄在自己手底下赢不了了,成天闲着没事就抓着景铄下棋。
景铄也乐得清闲,一手拿着一本闲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自己爱妃下。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连景铄都觉得自己懒散下来了。他原来在这宫里做惯了孤家寡人,自从自己坐上这帝位,身边的人不是对自己有所图谋,就是对自己忌惮恐惧。平日里就算不去费心算计太皇太后和天下,也是一个人下棋,自己和自己尔虞我诈杀得你死我活。
尤其是自己装作双腿废了之后,连活动都不方便了,生活越发的闷了。
像这种时候就着秋日的暖阳,坐在窗边吹着风,下一局根本就不需要怎么费心的棋,恍然就会让人觉得自己回到了幼时。
那时候父皇还在,天下大事不过是太傅口中的几句话,太皇太后作为皇祖母看起来很亲善,母妃会给自己带好吃的糕点——虽然是假象,但是在当初的自己眼里,这一切还是很美好的。
段云深这时候坐没坐相地在棋盘另一边,皱着眉头,拿着黑子来回比划。
景铄已经把所有路都堵死了,他这一子不管怎么落,景铄下一子都可以赢。
段云深偷偷摸摸看了景铄一眼——景铄等他落子等的无聊,看起了闲书,这时候目光正落在书上,风从窗外吹进来,有几缕碎发不听话地撩过了他的脸。
横竖景铄这皇帝做的清闲,这几日不上朝不出门,所以也没怎么打理,衣着和发冠都随意得很。但是奈何一张脸生得勾人,这幅模样瞧着也俊美得让人心里有些颤。
段云深先被美色惑了两秒才回过神来,然后才去留意暴君这时候是不是真的注意力在书上,又花了两秒确认之后,他就偷摸摸伸出自己的小爪爪,把一颗棋子拨拉了一下位置,然后把自己的棋子填在那个位子上了。
填完正准备收手,景铄便用那不咸不淡地语调道,“爱妃?”
段云深:……
刚刚还在盯着书,怎么自己一有小动作他就这么敏锐的。
段云深把那个棋子放回原位,然后自己挑了个位置落下自己的棋子。
景铄落子,赢了。
段云深不情不愿地从自己面前的糕点盘里挑了一个桂花酥放进景铄面前的盘子里。这时候景铄面前有三个糕点盘了,段云深面前只有一个,就这一个,刚刚还分了一块糕点出去。
要知道一开始景铄面前压根没什么糕点盘,全是从段云深这边赢过去的。
这时候两人收回棋子,准备玩下一盘。
段云深倒也不是在乎那几盘糕点,虽然他喜欢好吃的,但是还没到执念的地步。
这时候给的不情不愿主要是因为——太丢人了,眼看着对方把都快把自己这边的吃的赢光了。
他干脆从自己的糕点盘里拈出一块桂花酥塞进自己嘴里,心道再不吃待会儿一块都吃不着,全变成暴君的了。
景铄这时候突然道,“爱妃要不要换个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