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江南又起义,要将自己独立出去,直接将国土分走了三分之一。景逸虽有心收复江南,却因为和南渝国的战事未停,抽掉不出兵力来。
这帝王的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
景逸有见识又谋略,知道江北城之事该安抚而非镇压,可那又如何?天高皇帝远的,钦差到了江北城,最后还不是被逼的用了镇压的法子。
江北城的暴.乱镇压折腾了接近两月,之后城门再次打开。彼时天气也渐渐回暖,景铄和段云深便挑了个日子出城往岭南去了。
施月娉就留在江北带孩子了,她似乎带了这些天的孩子也未曾腻,说是除非这些孩子都长大了,否则她就不走了。
一念决定找个新的寺庙清修,也不知他这嗜杀的性子,到底是准备自己修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作别的时候一念给了景铄一封亲笔信和一块令牌。毕竟从小安寺过来,景铄救了他有恩,这令牌和亲笔信全当是报恩了。
有了这亲笔信和令牌,若是遇上了岭南的起义军,便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这令牌也可以问岭南起义军调人用。
十七和阿四跟着段云深他们上路,如今端茶倒水,生火做饭的事情都是他们来。项一越都跟着清闲,学会做甩手掌柜了,平时动动嘴皮子就好,不过好在他教功夫还是教得很上心的,两个孩子都悟性不错,也算是可造之材。
出江北城的时候段云深听到街上有孩子打闹着唱儿歌,也没什么调子,就是押了个韵脚。
段云深听了一耳朵,越听越觉得这词儿似乎听着有些奇怪,便招呼景铄也跟着听了听。
这歌的词大概是在说有一位“锦”姓的活菩萨,既帮忙除了京城到江北城官道上的土匪,又救了江北城乞讨的孩子,该长命百岁,该位列仙班。
景铄听了听便皱了眉头。
他这人奇得很,全天下骂他他安之若素,若有人夸他,他心里反而不舒服起来了。大概是在宫里的时候那些口蜜腹剑的角色见得太多,所以对这些夸赞之辞起了逆反心理。
听到车里说话的声音,坐在马车外面的十七掀开马车的帘子邀功道,“主子们喜欢吗?这是我编的词儿,教会了当初被主子们救过的兄弟姐们,然后又让他们教给了城里的其它孩子——主子们人这样好,该立祠供香火才对!可惜我没那样的本事,如果不然,我定让主子们的美名千秋万代传下去!”
十七可真是见缝插针地献殷勤,这么多天了都还没改过来。
而且他献殷勤还舍得下功夫,这拍马屁的法子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只是景铄却不怎么受用,此时冷冷地看了十七一眼,十七瞬间明白自己这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慌忙将马车帘子放下来坐回去了。
阿四向来看不惯十七这幅模样,这时候看他吃瘪自然开心得很,冷笑了一声,嘲讽意味明显。
就剩下项一越这个头脑简单的处在状况外,摸着十七的头夸赞他有孝心,十七只能对着项一越干笑。
如今过去了两个月,段云深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衣服都藏不住,坐在马车里自然也有几分不舒服。
这时候在车上换了几个姿势,最后干脆就决定放弃治疗,往景铄身上靠。
景铄自然而然地搂住人,问道,“不舒服得厉害?”
段云深摇头,“无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