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林没醒,等他醒了,你问他,他宁愿攥着一千多块钱当未来生活保障,也不愿意浪费钱做手术。”
“沈昶青,你要是敢害我儿子截断一条腿,我跟你没完。”
叶母想夺回钱,沈昶青扣住她的双手,叶母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良苦用心掰碎了讲给沈昶青听,沈昶青却不为所动,叶母气狠了,说的话一声比一声刻薄尖锐。
小同志朝他挥手,示意缴费手续办理好了,沈昶青放开叶母,拿着缴费单就去找主刀医生,叶母跟在后面追,没追上,转而阻止护士把儿子推进手术室,沈昶青被她烦死了,粗鲁反扣叶母双手拖到楼梯间,没有错过叶父拿埋怨的眼神瞧他。
叶卓林被推进去不久,叶卓娴、沈母牵着两个孩子到医院。
叶卓娴焦急询问二哥的情况,沈昶青跟她说等手术结果,叶卓娴点头,没有理会母亲哭诉自己良苦用心,更没有理会父亲欲言又止,她拿出馒头,揪给丈夫吃,让丈夫垫垫肚子。
大概晚上九点,手术室的门依旧紧闭,叶卓森一身阴寒走向父亲,叶父脸色也不好看,埋怨大儿子、女儿把二儿子变成丑陋的残疾人,以后二儿子穿裤子,有一条裤筒是空的,多难看,二儿子这样,他想给二儿子找一个年纪大的寡妇,寡妇都不愿意跟二儿子,以后二儿子晚年凄惨,都怨眼前两个子女。
“妈拿了矿场领导给的五百块钱,爸,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叶卓森平静地问他,叶父有些诧异,但也没放在心上,一脸为难说:“你妈说,以后你弟弟没法上班,这些钱不能动……”
“我妈说——”叶卓森低喃一声,气势突然变得凌厉骇人,拳头砸在墙上,浑身抖索,咬着牙说,“你只会用我妈说堵住我们兄妹的嘴,能不能说一说你是怎么想的?”
叶父努了努嘴,最后失望叹气:“都说养儿防老,我和你妈还没老呢,就拿我和你妈撒火。”他走到楼梯拐角,掰开女婿钳制老伴的手,沉闷又说了一句,“儿子发生这种事,我们心里就不难受吗?我们拿你们撒火了吗?”
说完,叶父拉着老伴下楼。
叶父叶母离开不久,沈昶青让老太太带着叶卓娴和两个孩子回去,明早他回家告诉他们手术结果。
“大哥,妈找二哥撤下案子,不追究吴娇妈责任,这不符合妈的性子,你看着点二哥,别让妈把二哥弄成第二个叶浔弟弟。”叶卓娴又交待丈夫几句话,心事重重跟着老太太离开医院。
叶卓森愁思更深,脑子里一会儿闪过卓林大腿上碾碎的肉外翻,颜色呈褐黑色,隐约能见到碎裂的骨头,一会儿闪过父母令人作呕的嘴脸,两边画面相撞,逼得他脑袋炸裂,竟想呕吐。
挨到凌晨两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叶卓森、沈昶青两人眯瞪的眼皮猛地睁开,快步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