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昶青身体一震,闭上眼睛,掩盖震荡的瞳孔,靠在车壁上睡觉。
过了好一会儿,季東龄再三确认沈昶青睡着了,他下了马车,上了另一辆马车,马车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季東龄从偏门进入徐府,在侧厅候了两个时辰,才见到徐阁老,跟徐阁老到了书房,他惶恐说出‘乌帮案’三个字,试探问:“阁老,您说永安侯什么意思?”
徐阁老顿了一下,继续喝茶,问:“永安侯就没有提到其他有用的信息吗?”
季東龄摇头,徐阁老盖上茶盖,把茶杯放到一旁说:“今天咱们的皇上带小张大人出宫,回来就去张妃那里坐了半个时辰,还抱了一会儿十一皇子。”
自从永安侯班师回朝,成为皇上身边红人,张府也跟着水涨船高,借助永安侯,也成为皇上身边红人,张妃生的十一皇子也跟着受到皇上宠爱,徐阁老心里着急,害怕张家取代徐家,十一皇子取代大皇子。
徐阁老没头没脑一句话,让季東龄摸不着头脑,他左思右想,绞尽脑汁,倏然抬头:“永安侯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到乌帮案,您说皇上是不是又要重提乌帮案,给程卫二人翻案,不可能是皇上提,永安侯提吗?还是张家提?”
徐阁老若有所思盯着季東龄:“皇上大张旗鼓宠爱张妃、十一皇子,一定是张家做了什么惹皇上高兴的事。”
“下官也是这样想的。”
徐阁老让季東龄先回去,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琢磨皇上铁了心要为程卫二人翻案,他要是还反对,遭到皇上厌弃,徐妃、大皇子被他连累,母子俩的处境将糟糕至极,要不要把那几位大臣暂放(送)的几箱黄金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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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東龄离开徐府,回到季府,在大门口和酒醒的沈昶青相遇,两人点头,沈昶青扶着季敏菀登上马车。
快到永安侯府,季敏菀忽然开口:“爹说他会处理好你信上提的事,让你不用担心。”
“嗯。”那封信上提到季敏菀父亲季太傅的庶兄的儿子投靠大皇子,就不知季太傅的庶兄知不知道这件事,不管庶兄知不知道,沈昶青断定季太傅会反过来利用季東龄,把季東龄当做太子监视大皇子的一枚棋子。
马车停了下来,沈昶青摇了摇头,把满脑子的事情暂时甩到一边,扶着季敏菀下了马车,刘满疾步走过来:“爷,张家三舅爷来咱们府上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三舅爷前脚走,老夫人马上病了,小的给老夫人请了大夫,老夫人不让大夫看病,让夫人回府就到荣樘院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