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纪湫似乎很耐心地听完,继而深思熟虑一番,最后茫然。

“我跟你有什么没说完的话吗?”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商皑后面的话她都没怎么听进去。

商皑那肉乎乎的脸瞬间宛如裂开。

吃惊呆愣一瞬,两只手无力地垂落,跟脚底的石头一般僵硬麻木。

“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嘟囔着,消沉地往边上小土堆撒气似地狠狠一踹,意外遭遇暗藏杀机的硬阶,把自己脚丫子给踢肿了。

纪湫回过神来,只望见商皑抱着自己小短腿蹦蹦跶跶。

于是,她头顶一连串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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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桑身边有个学箜篌的朋友,介绍了一位师叔。据说这位老先生会许多稀奇古怪的乐器,在他们整个师门里,是自成一派的高手,不过行踪不定,比前田先生还要活得透明。”

商皑被纪湫捏着膀子,一瘸一拐行走在集市上,听后眼神更沉了几分。

“行踪不定,意思说这一次还有可能扑空对吧。”他真傻,真的,陪着两个无聊的人来白走一趟。

纪湫和祝桑大老远跑过来,寻的却是一个未知,商皑实在想不通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根本毫无效率可言。

当他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向纪湫时,却发现她眼眸明亮,很是憧憬。

果然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样想着,商皑觉得自己还是低下头认真关注自己肿起的大脚趾更有意义。

今日镇上赶集,分外热闹。

纪湫寻了个花摊,打听前往“阿糯溪”的路。

摊主思索了一番,好像即便是当地人,也对这个地方不甚亲切。

“大约是从这条斜坡上去……一直走到最后,进一片林子,我也搞不太清楚,你之后再问别人吧。”

大娘的口音有些重,纪湫听了好半天才汲取到有效信息。

谢过后找了下方向,听见身后祝桑又和商皑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

“我赌一百,这绝对是喇叭花。”

“信你个鬼。”

纪湫皱着眉过去,“你们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再耽误天都要黑了。”

祝桑和商皑皆不甘示弱地回过头来,把纪湫看得无奈至极。

摊主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黝黑的皮肤,瘦瘦小小的,扎着两个辫子,纪湫走过去,姑娘就抬起头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将她望着。

纪湫被看得一阵良心发软,当下和缓着面色指她叠好的纺品,“这是你们自己织的?”

姑娘小心翼翼地点头:“嗯……这些是蛇花……”转眼飞快瞧了下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男性,算是回应了他们刚刚的争执。

祝桑吃瘪,一脸不服气地扭过头。

商皑旗开得胜,嘴角扬得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