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音未落,就又见前田突然间掉下一滴眼泪。

“实不相瞒,太感动了。”

前田热泪盈眶地将纪湫望着,让她不由讶异得后退一步。

哆啦:“啊这……”她望向身后的助理小姐。

助理小姐面含微笑,习以为常。

前田将泪擦了又擦,语调辛酸,“那首曲子一定传达了很多东西对吧,纪湫小姐你赶紧把真实的故事背景告诉我好么,我已经研究了半个月了,实在忍不住想来请教你。”

助理小姐苦笑,“前田先生一直是个十分执着的人呢。”

纪湫僵硬着点头,“……是呢。”

其实纪湫今天前来心情多少还是有点忐忑。

毕竟之前几次和前田先生接触,大家发现他似乎都有些难以相处。

要求高,对作品挑剔,还有一点点的小自负,是就算做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也也会被以他专挑那零点零一来指责。

可如今呈现在面前的前田,就算是形容成一个多愁善感的粉丝也不为过。

就算他们优秀得超出了预期,这前田先生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一点。

这种状态,蔓延到匆匆结束完活动赶来会和的祝桑身上。

花溪水畔民宿阁楼上,两分钟前,眼尖的前田隔着重峦叠嶂,看见了一汪若隐若现的碧绿潭水,兴高采烈地拉着助理就前去“探秘”了。

祝桑微微凑到纪湫跟前,表情狐疑,“前田老师是不是吃错药了。”

没有丝毫不尊重,问得非常真诚。

纪湫朝前田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蜿蜒的栈道口,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前田那打了鸡血似的小身影。

如今他小到化为一个黑点,正在树林里上下跃动。

“实不相瞒,你说的情况,我也思考过。”她遗憾地看回去,“但据说前田先生不吃药。”

祝桑脑海里冒出刚刚那个兴奋得面红耳赤小老头,彼时,他手舞足蹈,大谈特谈,白发于山间林风中疯狂乱飞,笑得前仆后仰,不见眼睛,差一点还从椅子上翻下去。

思及此,他陷入了某种沉默。

到底是什么把前田变成了这个样子。

半个小时后,巴巴望着天空的纪湫跟服务员续杯咖啡的时候,向祝桑提议,“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出去找找前田先生?这看起来要下雨了。”

祝桑悠闲地躺在藤椅上,一条长腿跷在脚凳边沿摇摇欲坠,闻声后一双迷迷瞪瞪的眼睛从墨镜下面露出来。

“啊……哦,好的,我去找。”他带着点惺忪的沙哑,将手中那份杂志放到一边。

纪湫目光从杂志页收回,“……果然。”这个人要是能看进去书,母猪都能上树!

哎,好像还有点押韵。

正待祝桑把用来垫背的枕头放好,就听见阁楼出现一阵杂乱沉闷的脚步声。

来者是前田先生。

他背着手,脸色灰沉沉地走过来。

助理小姐在背后神色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