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皑很久没有碰见过这么敢挑衅他的人了。

目光从舞池边上拉着小孩玩得不亦乐乎的女人身上挪开,看向来人时,眼睛骤然冷下几度。

白西装的男人戏谑地勾起唇角,自以为是地看透了商皑,这让商皑眉头蹙得越发深刻。

白西装男人失笑,“开个玩笑,知道商先生不喜热闹。”说罢直起身,伸出手来,“夏树。”

商皑握去,“原来是夏探长。”

夏树似乎有些意外,欢喜溢于言表,“啊呀,商先生这个称呼我太喜欢了。”

热爱逻辑和犯罪心理的富二代,听到的尊称从来都是“夏公子”,今天难得被认可了事业,还是商皑这种人物。夏树欣喜若狂,连忙要追上去喋喋不休。

然而商皑却彻底忽视了这位夏公子双眸中的蓬勃热情,在他展示话痨技能之前,沉默地转身离开。

夏树垂头丧气,很是忿忿地望着商皑离去的背影。

“真是冷漠呢。”

商皑匆忙下楼的步伐在搜寻会场一圈后,渐渐停下。

没看见要找的人,他的眉宇缓缓皱了起来。

在会场各个角落都走过一遭,仍旧一无所获,商皑转身朝套房而去。

推开房门,隔绝了宴会嘈杂的房间宁静祥和。

房间里没有一丝亮光,商皑随手在墙面按下一盏壁灯。

温暖脆弱的光被漆黑的屋子锁成小小的一团。

灯光外极浅的一层晕里,露出一角香槟色的银河。

商皑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

他幽深的双眸映入和煦的柔光,朝着阳台不声不响地走过去。

掀起枣红色厚重的绸缎帘子,迷糊的一张小脸,从月光里抬起头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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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湫感觉身体沉沉的,像是嵌在了床上一样,不管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

脑子太晕了,全身被温柔包裹的感觉也舒服极了,留下的那一丝丝清醒的意识在贪婪享受里沉沉浮浮,明知道应该拒绝,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一步步拖延着时间,找无数的借口。

她真是个没有意志力的人。

纪湫这样评价自己。

大概实在是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这种挫败感让她下定决心,狠狠把灵魂从安乐乡里揪了出来。

“呼~~”纪湫望着天花板。

总算醒过来了。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按在大汗淋漓的额头上。

此前交涉难免饮酒,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控制在合理范围内,有点头晕了,就回房准备休息。

哪里知道这酒的后劲是越来越大,她直接昏睡过去。

纪湫记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梦里的内容,仅仅只是闪现零星的画面,都能让她面红耳赤。

纪湫懊恼地把头钻进被子里。

她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梦。

正羞愤间,听见一阵敲门声。

纪湫起身打开门,吓了一跳。

见她一副见鬼的模样,商皑不禁眉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