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半开,风带起了帘子,光影在商皑的脸上明灭。
半掀眼帘,露出凉薄莫测的黑眸。
果真还是……徒劳无用的借口。
看见底下依偎在丈夫怀里哭哭啼啼的女眷们,商皑脚尖鬼使神差地转向客房区。
他被整个宴会厅里浓稠的恐慌推就着,步步靠近房间里那个或许同样惊惧无眠的姑娘。
如果不是抱着一分让她好歹安心休息的心思,他想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会远离这个问题。
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骑虎难下。
彼时月色潋滟,宴会渐入佳境,奏乐动人,舞池衣香鬓影。
商皑踏入光线脆弱的卧室,走进一片如梦似幻的秘境,找到了阳台上醉醺醺的姑娘。
她在寒夜里靠着冷风醒去身上燥热的酒意,商皑把她扶起,姑娘却摇摇晃晃,栽进了他的怀里。
早些时候,天气还不像现在这样白雾森森。
那时没有云彩遮月,冷白的光线,像化开的奶糖,浓密粘稠,浇透了纪湫绯红的脸颊。
那双杏眼平时清澈明亮得晃眼,此刻莹润着一层水光,迷离恍惚,像在看他,又不像在看他。
商皑那时找到的纪湫,大概是一只雪地里的妖精,把月亮的光彩全都纳入了周遭,一圈圈地荡着不安分的涟漪。
商皑失神,好像不知不觉之间,就被拽进了一片波光荡漾的湖。
合围他的,是化不开的意乱情迷。
纪湫从始至终都有些不清醒,好像在颠倒混乱的世界里来回找着平衡。
商皑怀疑阳台护栏的安全性,伸手握住纪湫胳膊,往自己身前带。
靠近来人,扑面而来的气息让纪湫略感迟疑。
抬起眸子望向商皑,认真把男人的轮廓来回描绘一番。
专注看着的表情,很是娇憨可爱。
商皑伸出手去,覆上姑娘的唇角,指腹轻轻碾压过,白皙娇嫩的地界就留下了红印。
被涂出界的唇釉,像盛夏傍晚秾艳的晚霞,带着喘不上气的酷热,在他指间分寸烫出痕迹。
商皑目光暗昧不明地落在手上,是俏皮靓丽的番茄色,烫的他眼底闪动。
“哎?”
姑娘拔高的惊呼,把失神的男人拉回来。
复看时,纪湫的眼里出现惊怒的情绪。
“怎么是你?”
好像很是不可置信,混沌的目光都像是清明了些。
商皑把后退好几步的纪湫拉到身前。
纪湫穿着的礼裙,设计巧妙,堪堪露出蝴蝶骨最漂亮的部分,端庄又不失欢脱。
触及羊脂般细腻的肌肤,飞虫掠过水面。
再面对她的诘问时,他内心难掩一股燥热不耐。
“不是我,那你觉得该是谁。”
失控的感觉,不太妙,但商皑却讨厌不起来。
纪湫挣扎着要从桎梏里脱身,要去掰男人的手。
力道却又那样地轻,不痛不痒地拨动。
商皑无法再任她继续,一把将她不安分的手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