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宴字里行间都是为纪湫好的道理,但听着却毫无肺腑真挚,反而语调透着毛骨悚然的蛊惑,以及对几米开外之处,促狭的挑衅。
纪湫耳廓热气缭绕,手心一阵冷一阵热。
孟兰宴抬起眼,狡猾地看向牢房里的男人,唇角高高扬起,在他的眼前又往纪湫身上压紧了几分。
“可你再怎么生我的气,也不该如此草率地嫁给了商皑。你知道我会难受,你知道我忍不了你的名字和别的男人放在一起,你想逼我妥协……”
“好吧,我认输,是你赢了。你这样确实成功让我难受了。”
他勾下身子,将头放在她的颈窝,忘情地嗅着她的发香。依恋的模样,像是在对待妻子一般。
“你看你,连味道都变了……回去洗澡好吗,我的姑娘出一趟远门回来,就脏了呢……”
商皑神色微变。
自两头镶嵌的铁索叫嚣颤抖。
孟兰宴沉浸之余,往牢房里看了一眼,发现昔日那个阴郁高傲的男人,终于露出了让他为之兴奋的表情。
孟兰宴的眼睛戏谑地弯了起来,从眉梢到眼角,都是掩盖不住的疯狂喜悦。
纪湫心里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商皑的眼睛又漫开一片血色的荆棘,道道将她缠绕。
孟兰宴堂而皇之地把事实血淋淋地剖给商皑,让他明白他与纪湫的婚姻,就是始于一场阴谋,他自以为对不起的女人,原本就是在利用他,奋不顾身前来解救的他,只是自作多情的笨蛋傻瓜。到头来一腔痴情,回报给他的,是手脚上一副枷锁。
不用猜,她此刻也能明白,商皑如今心头该是怎样一番滋味。
纪湫从花园里亦步亦趋地跟在孟兰宴身后,兴致始终不高。
经过走廊,纪湫没有注意到前方来人。
孟兰宴停下脚步,她险些撞上。
惊魂未定之际,听见一道磁性男声。
“明天就能出结果,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纪湫朝前看去,对方似有察觉,冷漠的目光与她相迎。
男人穿着实验室白衣,跟孟兰宴差不多高,金色头发,蓝色眼睛,脸色苍白如纸,眼底青黑,一副严重缺乏睡眠的病态瘾君子相貌,一口纯正的英语。
孟兰宴若有所思,从善如流地笑了起来,唇角却沉着一抹阴险。
“没事,正好又进来了一批小白鼠,你随意用。”孟兰宴拍了拍白衣男人肩头不存在的灰尘,“还有一位贵客,你费点心思。”
男人神色冷淡,越身打开了纪湫身侧的铁门。
纪湫顺势往里望去,入目是各种精密昂贵的药剂和器材,她顿时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