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纪骁忘了,他才是该努力强大庇护妹妹的哥哥啊!
想起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他真恨不得给自己大大地扇几个耳光。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身后传来不轻不重的命令。
“收起你廉价的内疚,好好把车安全开到图书馆。”
纪骁捏紧了方向盘,良久才从嗓子里闷闷地挤出一个“嗯”来。
后视镜中,司机抬起红色的眼眶往后瞥了一眼,而后吸了吸涌动着浓烈酸楚的鼻腔,不敢再用“廉价”的内疚去打扰后座的女子。
轿车一路开到目的地,纪骁从窗户里递出证件,蓝色的小本本甫一出现,关卡的持枪卫队立刻颔首低眉,打开大门恭迎进入。
大门是古老北欧风的大铁门,宽阔的大道满是落叶,入目一座喷泉,长久未清理的雕塑满身污秽,最里面是一栋黄色砖石建筑,风雨侵蚀得发黑,上面是浓密的爬山虎。
纪湫有种进了鬼片疯人院的既视感。
然而推开大门,里面华丽的装潢又令人叹为观止。
在吧台点了一杯咖啡,她装模作样地选了原主爱好的英文文学书籍阅读。
她脸上挂着求知若渴的兴奋,持续了有半个小时,然后她的眼睛就开始打架。
直到身后一道磁性的声音出现,把她从昏沉里拉出来。
孟兰宴从善如流对着调酒师说了一句,纪湫听着好像是法语,很快调酒师就呈上一只高脚杯。
孟兰宴接过,转头来对她笑,明艳的酒液仿佛倒入了他的眼眸。
“你不热吗,穿这么多?”
纪湫前几天都是穿的裙子,今日却换上一件高领白色针织衫,下面套着A字格子裙,头发垂在一边,带着个贝雷帽,整个人打扮很有法式浪漫。
孟兰宴的目光,无时无刻都带着一抹探究。
纪湫忍不住干咳了几声,“我有点感冒。”
孟兰宴饶有情致地俯下身,头埋在臂肘间打量她,“生病可真是个不好的消息,怪让人心疼的。”
碧绿的眼睛,像散发着幽光,在黑暗深处窥视着猎物。
纪湫食指摩挲了下杯耳,又听他颇有些倦意地说,“大哥接下来有段时间不在这里,小六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等下我吩咐人给你开药。”
宣布这个离别的消息时,仿佛依依不舍,带了一些沉闷的沮丧。
纪湫放在杯上的手指紧了紧,“你要去哪,我可以跟着去吗。”她有点试探地问,“我待在这里有些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