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九等该坐哪部电梯心里没点数么!”
电梯内的众人或戏谑或愤怒地打量着商皑。
商皑反应过来,这话是对着他说的,心里忽然想笑。
大概他要做点什么,比对方高了许多的身子往前移了半寸,却忽然被什么人往回一拉。
是之前那个黑皮肤的青年。
他眼下把商皑拉远了,对着电梯里的那群人点头哈腰,“对不住,他新来的,你们别计较!”
在那些人轻蔑的笑意下,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已经走了,你可以松开我的衣服了么。”
青年这才后退几步,跟商皑保持了距离。
商皑拂了拂衬衫的褶皱,转头看了青年一眼,“就连电梯也分等级?”
青年以为商皑刚刚那副架势,是要上前揍人,然而此刻迎上他的目光,却发现他的眼里很是无波无澜,像一潭幽幽黑水,透着瘆人的寒气。
他有点发怵,即使心知肚明他的可怕并非针对自己。
“是的。”
商皑收回目光,看向冷金属电梯门,“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踌躇地回答:“阮益辉。他们都叫我阿辉。”
最右侧的狭窄电梯门开了。
一股垃圾臭味扑面而来。
阿辉习以为常地走进去,给门外敛着眉头的商皑挡了一下门,“快进来啊。”
商皑眉头不由蹙得深刻一些,进去时屏息几分。
阿辉在后面悄悄地观察商皑,过了会犹豫着说。
“其实,既来之则安之,也不乏有贵人成九等,习惯就好了。”
商皑神色始终沉敛着,隔了半会,才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嗯。”
青年手指有些紧张地摩挲着裤腿,被一道无形的压迫感闷得有点无所适从。
电梯往上的这段时间,阿辉琢磨起刚刚自己说出口那话,又觉得有点不对。
他劝人既来之则安之,但实际上真正推敲起来,他根本找不出对方反抗规则的端倪。
深思熟虑一番后,阿辉不禁又看了商皑几眼。
阿辉发现自己之所以会觉得商皑不服现状,是因为这个男人与这里气场的格格不入。
他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即使从头至尾都沉默着,吃着白米粥,用着老木桌,乘着垃圾电梯,做着跟大家相同的事,没有任何逾越九等身份的行为,然而相较于他们这群失魂落魄的人,就是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