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是想哭的,但已经悚得没了半滴眼泪。
孟兰宴擦擦嘴,幽绿的眼睛挪开。
他兴致不高,唇角没有笑。
虽说孟兰宴这个人十分狠毒,但是他平日里脸色总是很友好,今日却冰冷得像块砖头。
吓得席长河心肝胆颤。
纪湫慢慢收回目光,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人是海城大户豪门容家主母东方夫人的侄子。
席长河纨绔肮脏,五毒俱全,贪婪好色,早些年就被蓝蝎会盯上,准备利用他来蚕食容家。
谁知这人却中了那个容家大少的圈套,葬送了组织在海城精心铺排多年的谍情网络,一干人马全数被警方抓捕,让蓝蝎会元气大伤。
蓝蝎会狡兔三窟,就让席长河给毁了一大半。
搜捕的过程中,席长河幸运地逃了。
但倒霉地被蓝蝎会抓到了。
席长河十分心酸地想,早知道会落进蓝蝎会这个魔窟,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蹲号子。
席长河为蓝蝎会办事这么多年,知道蓝蝎会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自己团灭了组织在整个海城的眼线,八成会落得个肢体残缺,求死不能的下场……
一想到这,席长河就冷汗涔涔。
不,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席长河病急乱投医,鼓起勇气爬到孟兰宴的跟前,气息紊乱颤抖地发誓,“大人,都是因为容知衍,他太狡猾了,他早就跟警方窜通好了,这一切都是他在主导!你放我回去,我一定杀了他,把他的脑袋摘下来给您!”
孟兰宴无动于衷,眉头皱了一下。
身边亚伦见状,上前来把他那只捏住孟兰宴裤脚的手腕一掰,咯吱一声,从中折断。
席长河痛呼压在嗓子里,不敢出声,在地上直打滚。
孟兰宴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虾子般缩成一团的废物。
“你想得倒是好。”
孟兰宴唇角勾了一下,站起身,跨出座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席长河。
“那位容大少,我当然要杀,但不是你这个废物去杀。”
纪湫低下头去。
原来这场聚会,并没有想象的这么轻松。
宣布任务,审判罪人。
孟兰宴的作风真是恶趣,相当喜欢在人吃饭的时候做这种事。
“大人!大人我真的错了——!”
紧张迅疾的吼叫划破寂静的空气,纪湫被吓得连忙抬起头。
不知何时,席长河被孟兰宴提着衣领按在了餐盘之上,他满脸通红,脖子青筋暴突,大哭大闹地求饶。
“我好歹为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我连我亲姨妈都骗了!容家的荣华富贵我都没要,我入了你们蓝蝎会!我只不过犯了一次错……”
只见高处闪过银亮的光芒,一下子就从耳道贯入。
小银刀浑身血红地被抽出来,又狠狠扎进脖子。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盘中的脑袋瞳孔涣散地没了生息。
孟兰宴还在扎刺,嘴里低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