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没?”

纪湫摇头,“还好。”

纪湫脚有些疼,跌跌撞撞地和商皑躲进了一处洞窟。

说是洞窟,实际上空间极小,更像是不同体量的动物曾待过的巢穴,里面又深又长,被爪子刨了又刨。

只是从土质迹象和植被长势来看,这里被闲置了多年。

纪湫把洞顶的藤蔓拂下来,将洞口遮严,这才放心,转头问商皑,“刚刚发生什么了?”

商皑整个人都在暗处,像是屏了下呼吸,过了一会,哑着嗓子回答;“没事。就是踩滑了。”

纪湫有短暂的思考,而后忽然伸手把洞口的叶子帘掀开半边。

月光把洞照明,商皑的脸白得吓人,痛色还没来得及从脸上退去,就被纪湫看了个明白。

纪湫简直不能形容自己的心情,盯着他死死按住的伤口,手抖着伸过去,却不敢碰,声音都不稳了,“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商皑按着的后肩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渗血,唇瓣已经没有颜色了,白得吓人。

纪湫哽咽地爬过去,鼓起勇气才把手按下去,帮他一起止血,“你是不是中弹了?”

商皑吃力地撑着眼皮看她,“别哭,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他就冲纪湫笑了下,眼神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纪湫立时注意到他牙齿间的血色。

她震了震,心里涌上好大一波酸楚,立时就没忍住抽泣起来。

纪湫强忍过泪意,又生起气来,责怪商皑。

“我问你什么你都说没事,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是觉得我傻,好骗吗?”

商皑往后躺了下,仰着头,半遮着眼帘下,眸色深深地看着纪湫,喑哑的嗓音徐徐在洞中荡开。

“果然,你还是不希望看到我死的对吧?”

纪湫心跳漏了半拍,怔怔地看着他。

这才反应过来,他此刻展现出的期待来自哪里。

纪湫胸口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她没想到,商皑会对这件事那样地在意。

纪湫没有理由隐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不想让你死,我不想让你死的……”

她莹然望着商皑,低低地重复,掌心被指甲掐出压痕。

商皑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眼睛温光涟涟地瞧着纪湫,故作轻松地调侃了她一句,“所以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骗子。”

纪湫抿紧了唇,没有闲心在回应他的打趣,眼里逐渐生出几分坚定。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跟他一样不在意伤口,“你别说话了,你现在需要把子弹取出来。”

她几乎是忘了外面的危机,这话音一落,就听见外面轰隆一声。

炸得山体天摇地晃,把她震得往回跌坐下去。

待她揉着刚刚给摔得钝痛的屁股墩,忧心忡忡地审视着洞外,商皑哑着声音,极缓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