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皑听她说出“好事情”这个词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怒意,眼下更是连话都不让她说完,直接出声打断。
“不行!”
“为什么?”
纪湫一追问,商皑便没了下文。
他气鼓鼓地望着她,唇瓣动了动,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商皑有了难得一见的吃瘪。
过了半刻,只听商皑吞吞吐吐,却又不容忤逆地提出异议,阐明立场,“不可能,你休想嫁给别人。”
超越常理的规矩,约束不了蓝蝎会的猖狂,一纸婚书,哪里能留得住她。
如果是在A城,商皑自然会底气十足地说一句,重婚是罪。
但如今,他却只能说一句,“你敢结婚,我就敢抢婚。”
他拳头捏得很紧,咬牙切齿,嗓音压得低沉婉转,“我这辈子还没跟人私奔过,不过想想也是挺不错的一件事。”
纪湫有片刻惶然,心中的兴味淡了。
“你放心,我当然不会去。”她轻飘飘地说过,冷笑了一声,“要我改头换面,怎么可能,我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整了多可惜。”
叹惋着用手背挨了挨脸颊,想起刀子切近皮肤就觉一阵毛骨悚然。
商皑释怀了一些,神色却还是沉沉的。
对岸的山岭开了大片的花树,馥郁芬芳随着风飘过来,呛得纪湫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打喷嚏的时候相当可爱,眼睛皱着一条缝,像只诞生不久的小猫,轻而短促地发出“哈啾”的声音。
商皑望着她憨态可掬的模样,终于在浓浓的愁绪中拨开一丝笑来。
到了涂嘉世的住处,纪湫被她拉着到屋里说话,没想到郑惊渡也在。
他正在帮涂嘉世修理一项颇为复杂的设备问题。
涂嘉世说话也不避讳他,纪湫偶尔留意郑惊渡,在某一瞬间与他对上目光,却又心照不宣地挪开了视线。
涂嘉世告诉了纪湫一些小道消息。
郁合子被孟兰宴钦定为了南部管理的总长。
这个消息应该会在高层晚宴上正式公布。
涂嘉世说起这话的语气相当不屑,奈何郑惊渡在旁边,大家都知道他对詹妮弗有点小心意,便不好对郁合子那一派党羽过多讽刺。
看天色已晚,涂嘉世本想留着纪湫明早再走,纪湫心里还惦记着监控的事情,哪里肯愿意耽搁,随便找了个借口,和郑惊渡一前一后地走了。
正等着联系车,郑惊渡身边的弗兰克从前面慢慢地走了过来。
商皑扶住听筒的手还未落下,立刻戒备地挡在纪湫身前。
弗兰克脸部微搐,对商皑又是忌惮又是不甘。
他上次就败得很不体面,考核的时候原本想一雪前耻,没想到却是更难堪的一败涂地。
弗兰克咬了咬牙关,眼睛都不看他们,一板一眼地转述,“我们主人说,如果二位不嫌弃,可以乘坐他的车。他送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