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湫第二天没有课, 她生病睡了这么久, 也没人打电话来惊扰她。

醒来的时候, 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手背冰冰冷冷的,是药液灌入血管的感觉。

她有些吃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 神色茫然。

正好回忆完昨天始末,门把手被人一压,商皑从外面走了进来。

“感觉好些了吗?”

纪湫视线落在床单上,点了点头,“我好多了。”

商皑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坐下,长腿交叠在一起,“这里是我家,昨天你发高烧,我带你回来,医生已经来过了。”

他慢条斯理地陈述着。

纪湫有些紧张,“昨天多谢你了。”

她越来越觉得奇怪,奇怪到已经有些懊恼的程度。

她以前也不是没有高烧过,但也只会对亲近的家人放松警惕。

纪湫的防备心从来不轻,没有理由这么容易就把自己交给别人。

昨天她不是完全失去意识,怎么就毫无戒备地跟着他回了家?

商皑从她苍白的脸上收回视线,长睫落下,交握在膝盖上的手指相互间摩挲了两下。

继而他微微颔首,喉结滚了下,才又抬起头来看她。

“想吃点什么吗?”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跟以往一样,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严整而端方,甚至有些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不太有胃口。”纪湫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她连咀嚼都有点困难。

商皑没有强迫她,大概觉察到了她的不自在,他站起了身,要走。

走之前为她倒了杯水,“我等下要去公司,猫在我朋友的医院,那里有专人照看,估计得过一阵子才能出院。你输完液可以不急着走,多休息休息,护士和阿姨都在外面,有什么需要按铃就行了。”

礼貌地道了别,纪湫望着男人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房门关上,也没有收回目光。

她不自觉地用指甲一下下地刮着小月牙的皮质,最终还是低下了头,看起来有些黯然。

纪湫这一病,缓了大半个月才彻底恢复。

那天从商皑走后,纪湫就没有见过他。

后来据说他又去了国外。

虽然有他的微信,但她尝试过多次,还是没有成功发出过一条信息。

她无比关心小猫的情况,找到机会向梁秘书打听,得到的回答是他也不知道。

在二十多天后的一个清晨,纪湫终于忍不住,斟酌再三,点开了商皑的微信头像。

【您回来了吗?】

【之前听说您在忙,不敢冒昧打扰,我想问问猫咪在哪家医院呢?我还没有见过小崽崽们呢。】

发完信息,纪湫惴惴不安地躺回了床,望着蚊帐忐忑地发起了呆。

心脏砰砰撞击着胸腔,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