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菊花干枯的脸上浮现出恼怒,重重地一拍桌子:什么意思?安永,我生你养你,你现在连你娘都不想养了?

陆安永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缓缓抬起头来,声音缓慢但是掷地有声:我也不同意这么分家。

魏菊花一双浑浊的老眼一瞪:你说什么?你竟敢忤逆我!

陆安永抿着唇,却丝毫不为所动:房子照住,但是各过各的,钱均摊。

周秀清一听,立刻就不干了,跟着撒泼:大伯,您可不能这么贪呐!我们安平上回就是因为你们年年不懂事才没升上高中老师,指着娘给的钱再去通通关系呢,您可不能这么逼我们啊!

陆霜跟着附和道:就是啊大伯母,要是爹当上了高中老师,肯定也会照顾你们的。

方琴直接冷笑了一声:你们还好意思拿年年说事?都是良心被狗吃了?还想着把年年卖给刘二瘸子,给你男人买官当的事儿?

陆安平讪讪地笑了笑,抬头就对上陆安永黑黢黢的视线,心头猛跳,结巴了一下说道:大,大嫂也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嘛。

陆安永语气压抑着怒气:你也觉得难听,难为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还能做出来这种事。

陆安平有些难为情地说:大哥说的哪里话,都是我婆娘不懂事。

周秀清埋怨地看了自己男人一样,咬了咬牙,一想到娘积攒多年的那些钱,要生生少了一半,她的心头就在滴血:我不管,娘都说了这么分了,你们不按着办就是不孝,娘说了给我们的就是给我们的。

沈星濯动了动唇角,直接一言不发地出了堂屋,往外头去了。

陆稷不放心地跟了上去,他看着陆年沉默的背影和瘦削的双肩,心里突然一阵难受。他听林大牛说过,陆年在老陆家过得一直都很可怜,从小被陆霜欺负,还差点被卖给肮脏下流的刘二瘸子,现在自家人也抢他的东西。

他跟着走进厨房里,就看见陆年看着灶台上放着的那把磨得很快的菜刀,伸手握住,缓缓拿了起来。

陆稷心脏猛跳,浑身的血液都快停止流动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夺过陆年手中的菜刀直接扔到了门外发出咣当的一声,将人紧紧地搂进怀里,声音焦急而沉痛:不要做傻事!

沈星濯本来正拿着那菜刀想试试称不称手,结果还没端详完,就直接被人丢了出去,然后就被拉入一个灼热的怀抱,耳边就想起沉重的声音。

他轻轻眨了眨眼:傻事?什么傻事?

陆稷抿紧了唇:他们,不值得。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惊痛,魏菊花和二房全是等不上台面的烂泥,陆年太傻,居然会为了这些人想不开。

沈星濯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有要寻短见。

陆稷却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