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稍微有点尴尬,梁庆又介绍道:“这位是凌霄书坊的坊主,宋凌霄。”
他这一介绍,吴紫皋顿时抬起眼来,正眼看向宋凌霄。
“梁老板,”吴紫皋不敢做出太大的表情,眉头却皱了起来,“您是故意让我丢人现眼呢?这宋坊主的大名,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出来?害得吴某人屡屡出言不逊,往后还怎么在京州这条道上行走呢?”
梁庆嘿嘿笑着举杯:“梁某自罚三杯,啊,梁某错了!”
吴紫皋的脸本来就挺黑,这会儿更黑了,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拨弄起了茶杯,闷声说道:“原来是宋坊主,久仰大名,吴某人出言不逊,还请宋坊主宽宥则个。”
“啊……不敢不敢,是我唐突在先……”宋凌霄也不好意思起来。
吴紫皋竟然听说过他么?
“《金樽雪》确实是一本不错的书。”吴紫皋扶着腮帮子,有点懊恼地说,“可惜我这、这脸上难受,没法跟宋坊主畅所欲言……”
“都是我的错。”宋凌霄赶紧检讨,“都是我的错。梁老板,今天这顿的钱我出。”
“得嘞,记在宋老板账上。”梁庆就等着这一下。
吴紫皋叹了口气,想到当时那个混乱的场景,忍不住自个儿闷笑了一声:“卿卿啊,你可能都想不到,对面这位宋坊主,可是个大人物。”
“卿卿知道,他出了那本《金樽雪》。”卿卿微笑道。
“不不,我是说,他拳头特别大,打起人来特别猛,你看我这脸。”吴紫皋显然已经不生气了,只是还在拿这事儿打趣。
卿卿微笑道:“那也是因为吴先生在外面拈花惹草,宋公子替楼里许多姐妹出了一口恶气呢。”
吴紫皋顿时被卿卿这话说得心情愉悦,明明是埋怨他的话,却可以被卿卿姑娘说得特别动听,哎,他干嘛放着卿卿这样的体己人,去招惹路边的小野猫呢,真是。
菜上来之后,吴紫皋就着卿卿的勺子吃了几口,但是咀嚼起来有点不舒服,他怕下巴再掉了,只好放弃。
吴紫皋吃不下了,其他人自然也停箸,梁庆叫人把饭菜撤了,换上上好的大红袍,给大家去去味儿。
既然是记在宋凌霄账上,那肯定是什么贵上什么。
宋凌霄这回也很大气,没跟梁庆掰扯。
相处下来,宋凌霄感觉到吴紫皋是个脾气挺好的人,生气的时候也不会疾言厉色,说话总是留着三分余地,一看就是社会阅历比较多的商人,相对圆滑一些。
因为吴紫皋经常客商游历多地,居无定所,直到四十多岁还没有成家,他到处留情,对每个地方的风俗业都很熟悉,今天在这里对卿卿姑娘温声细语,明天就在别处对另外的情人做小伏低,人都有两面,在吴紫皋身上格外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