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要是不给我一个理由,我可不会帮你忙的。”陆樟溪压低声音问,“难道凌霄书坊里藏着什么绝世美女,引得老陈你春心萌动?”
陈燧:“……别胡扯。”
陆樟溪和陈燧认识有七八年了,从陈燧在护国寺里寄养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陆樟溪今年三十六,比陈燧整整大二十岁,但是,陆樟溪从来没有因为年龄上的鸿沟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奇异地感觉大部分时候两个人相处,陈燧都比他更成熟更可靠。
所以,陆樟溪私底下管陈燧叫老陈,一开始叫着是打趣,后来习惯了,越叫越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称呼,往往也可以体现出这个人心中对另一个人的想法。
“你不是要一个理由么?”陈燧胸有成竹地说首,“我带你见一见凌霄书坊的坊主,你就知道理由是什么了。”
陆樟溪对这件事全无期待,他只觉得自己是被陈燧套路了,当然,如果凌霄书坊的坊主是个绝世美女,他还是可以原谅陈燧的。
隔日,陈燧带着陆樟溪来到达摩院。
两人推开会议室的门,门上的“平等发言”牌子一阵晃动,牌子下面穿着的流苏小石头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陆樟溪向屋内望去,看见一张能围坐十几个人的大长桌,不由得想,这凌霄书坊果然是个奇异的地方,室内装潢如此独特,他抬眼看向长桌尽头处坐着的唯一一个人——那就是凌霄书坊坊主嘛?
一个小屁孩,看起来还没陈燧大,该死,他为什么会觉得陈燧成熟稳重,明明陈燧还在和同龄的小屁孩玩啊,作为一个三十六岁的成熟男子,陆樟溪为什么要混到小屁孩的队伍里啊?
虽然,能弄出一个书坊来,还闹得满城皆知,不是一般小屁孩能做到的事情,但是,眼前的情景还是令陆樟溪产生了拔腿就走的冲动。
“陆先生。”宋凌霄显然已经被陈燧介绍过了今天会来的人的身份,他站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冲陆樟溪拱了拱手。
陆樟溪迟疑了一下,也拱了拱手作为还礼。
“陆先生请坐过来。”宋凌霄笑眯眯道,“让我先给你讲一讲我们书坊的情况吧。”
宋凌霄面前堆着苏老三记的账本,对于一个牛逼的财务来说,只要看一看账本,就能知道一个商业机构是如何运转的,什么是它的核心生产力,它的组织架构是什么样的,未来发展规划又是怎样的。
在陈燧的敦促下,陆樟溪不情愿地坐了过去,随意拿了一本凌霄书坊的账册开始看——嗯,记账的人还算是个合格的账房先生,基本项目罗列得还是比较清晰的。
接着,他越看越惊奇,逐渐睁大了眼睛。
“十万两?”陆樟溪念出了这个数字,他抬起头来,震惊地看向宋凌霄,“那本黄书,你预付作者十万两稿酬?在被罚光了全部销售额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