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休个叶氏而已?至于吗?”
“衡儿,你,你要是不同意休妻,就跟娘直说,何必,何必威胁我。”
这话一落,崔元衡抬眼看着她,声音依旧寡淡,“至于吗?威胁?”
“这如何是威胁?儿子不过说个事实罢了。”
“叶氏冲喜对我有大恩,如果我想走仕途,这辈子就不能休她,不仅不能休她,她更不能传出任何不懂礼数,忤逆长辈的言论,否则就是家宅不宁。”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些都将是那些言官攻击我的利刃。”
“娘,您说至于不至于?”
这话一落下,贺氏懵逼了。
“这,这是什么道理?”
“休不得,还不能让她传出不好的言论?”
“就她,她这德行---”
贺氏气的说不出话,而崔元衡则眸光幽深,有些沉闷的道:“您也看到叶氏那性子了,桀骜不驯,不知礼数,不服管教,还顶撞您,这样的媳妇儿实在不成体统。”
“婆媳不睦,乃乱家之根源,与其如此,还不如休了她,儿子虽然不能在入仕途,但是,最少能让娘你过的舒心顺遂。”
崔元衡句句为了贺氏着想,甚至为了她,可以休妻,不入仕途,这样的孝子贤孙,怕是别人做梦都要笑醒。
可是现在的贺氏却如坠冰窟,坐立不安。
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入仕途那怎么行?你怎么对得起你爹对你的期望?”
“不过就是冲个喜,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大不了,大不了,不休她好了。”
“我儿的仕途怎可耽误?”
崔元衡见此摇了摇头,面色严肃的道:“娘,她如此任性骄纵,如果不休她,娘您就要多方忍让和包容,迁就与她。”
“娘您为了我们兄妹日夜操劳,儿子心中已是愧疚难当,岂能在让您受这等委屈?”
“不行,这叶氏必须休,儿这就去写休书。”
说完站起身,像贺氏行了一礼,随后一脸决然之色的抬脚往出走。
贺氏见状,赶忙站起身,一把拦着了崔元衡。
面色焦急的道:“别---”
“衡儿,千万别。”
贺氏听完这么一番话,顿时感动的眼泪汪汪。
她这个大儿子整天在严肃不过,比他那个死鬼爹还让人害怕,说真的,贺氏对这个大儿子是十分打怵的。
别说训斥了,她来年当娘的架子都端不起来,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儿子居然如此有孝心,这么懂得心疼自己。
为了她,宁愿休了叶氏,背负骂名,宁可不入仕途,也不让她受此委屈,贺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
她比谁都知道儿子读书有多用功,这样勤奋又有天赋的他如果不入仕途,那岂不是她的罪孽吗?
于是一边抹眼泪一边道:“衡儿,今天是我性子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