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诧异地挑动秾金色长眉,随后将颜广德架在身上。
颜广德像是整个人都瘫掉了,胳膊沉沉地挂在靳言肩头,两条长腿拖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拖拽声。靳言吃力地扶着他,将他放到两人下午刚收拾好的电脑桌旁。
颜广德坐在那里,呼啦呼啦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像是藏了只破掉的风箱。
赫赫赫。
沉重的呼吸声,在这一室寂静里格外清晰。
窗外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是个阴天。浓重的乌云格挡在天上,一层层厚重的天。1999年7月29日,乌云后头是一块厚重的幕布,扯开戏幕,眼前上演的是一出荒谬而又讽刺的荒诞剧。
颜广德闭了闭眼,眼球干涩,浑身火辣辣的疼。他怕是要错过这出大戏了!可是他若退出,靳言怎么办?他是谁的实验品,为何送到他面前?为何从头至尾,他次次都栽倒在同一条河流?
他曾经安慰靳言,神爱世人。
可神明在哪里?
在半个世纪后,他操纵仪器杆轻松打落试图刺穿大气层的小行星时,媒体也曾疯狂吹嘘,誉他为“神”。
他是靳言基因体一号到十三号的创生神,可是他心里清楚,他不爱世人。
他甚至连自己都不爱。
“你到底怎么了?”靳言试探性地将手搭在他额头。触感微凉,掌心绵软。像极了基因体一号,只是更真实。
“别碰我!”
颜广德咬牙切齿地怒吼了一声,随后回过神,努力平复呼吸,试图弥补。“j,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