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耳朵边还“嗡嗡”的蜂鸣不停,动了下脖子,最痛的居然是鼻子,咸滋滋的鼻血淌下来,全身的感官终于又开工了。睁开眼是黑乎乎的地面,我大字型趴着,头灯不知道摔到哪里去,光线非常昏暗还晃个不停,耳朵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我摸索着撑起身来,刚才闷油瓶喊我的时候,只觉得背后挨了一下重击,我就成了炮弹飞人,现在是怎么回事?

手下接触的表面不光滑,有一道道的条纹,我凑近眯起眼看,有点像年轮,足足八仙桌这么大一圈,而且不圆,六角形的。六角形?我知道我在哪儿了,居然被一记抽飞到那个锅底上。这半球顶部稍稍有点凹陷,我恰好给摔在着凹坑里,凹坑正中还有碗口大的一个补痕,跟个疤似地,这凹坑该不会被我一下撞出来的?

身下一震,我忙爬到边上看下去,胖子和闷油瓶不知道怎样了,那人脸怪鱼再来袭击,他们俩处境太危险,我得下去!水潭里两道光束动的厉害,我看见那两个身影,没来得及喊出声,便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潭底碎裂了一小半,那些□□皮疣子似的鼓包下面,躺满了一具具尸体,到处都扑闪着水花,一些小号的人脸鱼在浅水里扭动,蹦起来就甩背鳍,甩得和跟跳扇子舞似地,胖子身边围满了这东西,左劈右砍忙得不可开交,闷油瓶撑着工兵铲站得要靠前些,可能他的蚊香体质让那些人面鱼不敢靠近,身边一条蹦跶的都没有。

我猛地想到刚才忽略的一个细节,闷油瓶拉住的我的时候,那手冷得冰块似地,就算是在这地底的冷水里泡着,一个大男人又一直都在活动,体温绝不可能冰成这样!我怎么早没发现,他那脾气怎么会介意我身手不济,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可能顶不住了才会有顾虑!

我悔得要死,快急出火来,站起身就想往下跳,妈的,又一个大震把我掀回去,我蹭得翻起来,看到叫人心胆具寒的一幕。

-----------日产量极限---------

一根突然出现的巨大石笋朝着他们两人砸了下去,我扯嗓子喊:“躲开!”话音没落,赭色的石笋已经轰然倒地,潭底沉积的尸体被砸的四分五裂飞散开,一只矿灯夹在其中。我看着飞旋的灯光,脑袋里嘎嘣一下,短路了。

我知道在斗里,自己的实力最差,可之前这么多次下斗都能险中脱身让我产生了盲目的乐观,真以为自己脑袋上顶着颗福星,大风大浪都见识过,总不会阴沟里翻船,却忘记自己的幸运,是身边许多人冒险保护下换来的,今天终于尝到了恶果。

靠!为什么是这样!要死,也该是我死在他们俩前头!我眼眶发酸,浑身哆嗦,心里痛不可挡,却一滴眼泪也挤不出,忍不住狂吼了一声,一头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