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水洒了一路,可她不敢停下,也不敢回头,直到把自己完全扔进了无人的黑暗之中。
她靠着关上了的门,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簌簌的泪滚了下来,她捂着眼睛想要忍住,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干什么啊,在别人家哭成这样。她仰起头不敢眨眼睛,呼吸声都是抖的,一点呜咽声都没漏出。喉咙里全是铁锈的味道。
最好的办法是不要想。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反复重放时懿冷漠的神情与冰冷的话语。
成年人的拒绝,很多时候都是在不动声色之间。
她不是不会看脸色的人。时懿已经给了她最后的体面了。
她像小时候不懂事总忍不住哭时,奶奶掐她那样,用力地掐自己,一下一下尖锐的疼痛过后,哭意条件反射般地被忍下来了。
她擦干眼泪,带着湿巾和纸巾出去,借着客房光线的反光,单腿跪着,一块地板一块地板地擦干洒下的蜂蜜水。
仔仔细细,像擦拭着什么重要的珍宝。
她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这里原本什么样,她也该让它回到什么样。
时懿对她已经足够好了,她不该给她添任何麻烦。
她去到浴室洗澡,洗完澡把浴室能无声做的卫生做了一遍。回到客房,客房也收拾了一遍。最后做无可做,抱着兔子,珍惜地看着这个黑夜是怎样变到白天。
天亮了,梦彻底醒了。
她把兔子放在叠放整齐的被子上,出房门给时懿准备早餐。
时懿比平时周末起得晚,九点半了,房门依旧紧闭着,一动不动。
傅斯恬把早餐放在高压锅里保温着,想了想,去书房找了一张便利贴写上:“时懿,我看你还没醒,就没有吵你了。家里临时有事,我把车票改到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