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闻声出船的梅花阑脚步一顿,低头凝视了庄清流半晌,面无表情地伸手把鱼篓提走了。
然后傍晚吃饭时,这只鲤鱼出现在了饭桌上。
庄清流:“?”
“……”
梅花阑端坐桌边,表情颇为凉凉,仿佛庄清流再胡说八道,下一个上桌的就是她。
还怪凶的,莫名有点萌。
庄清流忍不住冲着梅花阑多打量了好几眼,然后盖住脸笑了一下,行吧。
这人已经辟谷,晚饭就她和梅思霁两个人吃,庄清流刚端起碗,冲着已经安详故去的鲤鱼伸出筷子……鱼就“嗖”得一声,整个飞进了梅思霁碗里。
“……”她看看那条鱼,又看看梅花阑的脸,再在自己的碗和梅思霁的碗之间来回打量,不由问,“为什么你能吃肉?我的肉呢?”
“你肩上的伤还没好,自然不能吃。”梅思霁这姑娘看着斯斯文文的,吃饭活像龙卷风,三两下就把一条鱼卷得翻了个面,“而且普通人劳作不易,你怎么能随便收他们的鱼呢。”
“知道不易你还吃得那么香?还不快去送钱?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恼羞成……不,质问三连。
“不用你说。”梅思霁冲她翻了翻眼,端着碗去厨房添饭了。
庄清流转向梅花阑:“端烛君,这个世界实在太冷漠了,简直让人感觉到手脚冰凉,浑身发抖,眼泪直掉……后面忘记了。”
总之。
庄清流拨拉着自己只有菜和菜和菜的碗,抬头:“给点肉吧。”
梅花阑眼角似有若无地轻抽了一下,没有理会她。
庄清流指了指自己左肩:“我好了,真的好了。”
梅花阑依旧没有理会,只是余光好似忍不住朝上面瞥了瞥。
庄清流心里一动:“我要不拉下来,给你看一眼?”
梅花阑果然立即微微挪开了视线。
“嗯?梅畔?你怎么了?”庄清流故意一迭声地问,“不是看过好几次了吗?看个肩怎么了?我又不往下拉,就看一眼,给点肉可好……”
梅花阑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地起身,目不斜视地转身出了船舱。
庄清流歪在桌上单手托腮,目光追随,竟然感觉她耳朵后面好像有点红了。
这人是真的克己复礼又正经,不是假正经,这样逗她既不合适又不尊重,有点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