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这人忽然这种语气……是在说什么情话。
梅花阑没停顿多久,继续收回视线道:“其实当日的守将英勇善战,早已立下战功成为将军,被赐宅落户到了皇城居住,他因为伤怀父母都已故去,所以不愿再亲自踏足故乡老城,在离开第四年,便派人将妻子接到了新宅团聚。”
“等等,第四年就接了妻子团聚,那还在老城痴守的是谁?!”梅思霁连忙问。
原来是这将军有一信任的副将,从离开故乡去征战开始,身边琐事便都交于他办,比如寄送和收取家书一事,但这位副将存了私心,四年间偷梁换柱,一直将守将妻子寄来的画像偷偷换成他自己的妹妹,从而在将军派他去老城接人时,彻底让自己妹妹鸠占了鹊巢。
梅思霁听得目瞪口呆:“还可以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这个副将一家曾被朝廷重臣下狱一事牵连,全家发配为奴,成了最下等的人,他自身能力不足,为了脱离奴籍,洗清家族沉冤,让后辈人脱掉枷锁,便只能依靠将军的赫赫战功。还有一点是,当初连累参将一家的朝廷重臣,便是那位将军妻子的远亲。”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将军因为对妻子一直心怀愧疚和怜惜,便把她的一副画像挂在了书房墙上,日日相对,而一直未曾放弃,辗转打听寻找了十几年的沽酒女子,在得知真相找上门的那一晚,被副将妹妹用一碗毒酒偷偷杀了。
女子因恨生怨,死前流出血泪,极度阴冷的鬼魂进入画中,整日在画里看着二人琴瑟和鸣。而画上的女子面貌也一日日在悄然变化,当彻底变完时,那个冒名顶替又杀害了女子的恶毒女人便凭空消失在了这世上。
随即已经修出了灵性的沽酒女子以画身给将军托梦,告诉了他所有事情的原委,将军梦中惊醒,泪沾满襟,连夜端灯烛到画像前,这才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真正的妻子的模样。
而等他看完后,画轴上的女子画像和怨灵便一同慢慢消散了,可这个剩下的空白画卷,却成了不祥之物。在之后流传于世的数百年,传言这个卷轴上面画了谁,谁就会跑到画里,因为这张画本身灵力比许多仙门修士还强,所以被起名称为“画中仙”。
庄清流也听得没法儿相信:“故事很伤感,但——这也太厉害了一点……画中仙杀人?降维打击?这也行??”
梅思霁不耻下问:“何为降维?”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修仙就可以不讲基本法了吗?庄清流转头问梅花阑,“这画中仙的传说是真是假?”
梅花阑道:“真。是我收服的。”
她顿了顿又道:“它曾将我卷入画中,但不知为何,又主动放了出来。”
庄清流的科学观开始碎裂:“……什么原理?”
梅花阑看看她,忽然抬手招过桌角一个香炉,低眼看了会儿后,香炉似乎被她用某种方法打散了,仔细看,变成了无数微散细小的灵光粉末,片刻后,便像一幅画一样穿到了她的衣服上。
“那画有灵,也能做到。”梅花阑抿抿嘴角,低头看着庄清流在她身前乱摸的手,简洁道。
庄清流感觉那香炉就是变得有点扁圆,但真的切切实实从立体变成平面了,不由摸来摸去后,收回手问:“那一个人……也可以消散成这样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