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指腹在她唇瓣上凭空划过,才用手帕最后在嘴角点了点。

一张脸在手上这样走过一遍好像才真的清晰了起来,而这人的脸——庄清流总觉着一直要这样干干净净的才对。

山洞内一片静谧,外面哗哗啦啦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好像山风愈起,连空气中都似乎飘着湿润的水气。

梅花阑可能是被吵到了,紧紧抿着的薄唇忽然动了动,好像无意识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

庄清流偏在一旁拧干净手帕,转回来低头,屏住呼吸问:“什么?”

梅花阑唇瓣又动了动,好像睡得不大安稳,眉心很紧地一蹙。

庄清流只好把脑袋低下,耳朵一偏,凑近她嘴边:“嗯?”

她刚嗯完,竟然感觉耳朵忽然被极轻地亲了一下。

庄清流不由转正脑袋,低头看她:“……”

都晕过去了也能这样儿吗?

她震惊地低头注视了一会儿梅花阑又安静下来的睡容,没好气地冲她做了个要咬人的表情,然后把她的手握进了手心。

“这里的每个人抓我,都有着自己的用处,难为你是真心喜欢我。”

良久后,庄清流轻声低头说了一句,然后也趴床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她睡熟了,身边的逐灵才忽地悄无声息地动了起来,瞬息间就飞冲到一边,无声把浮灯给挑飞了,然后占领了它的位置,自己站原地,刀身亮出了月白色的光晕。

……

浮灯还没飞回来,庄清流收在袖中的渡厄居然也飞了出来,它已经恢复了一点淡淡的金光,并且在空中几个游动盘旋后,一把套住了逐灵的刀柄,一拽就把它扯走了。

逐灵一个无风自旋,刀身转成一个圆地去砍它。浮灯这时蹿回,也加入了战斗……就这么诡异的,一刀一剑一条绳,竟然开始了暗夜中旁若无人的表演。

……

庄清流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只是疲倦非常地沉沉睡了一觉,然后谁知大半夜过去,梅花阑居然已经醒过来了,正偏头一瞬不瞬地轻轻看着她。

庄清流睁开眼先是恍惚了一会儿,才睫毛眨眨:“你醒啦?”她声音放得很小,好像怕吵到什么似的。

梅花阑眼底泛出无比柔和的颜色,手心拂着她的脸轻轻动了动,算是回答了。

……是的,庄清流睡前的时候,其实原本是双手握了梅花阑一只手在手心包着,以免她睡得不安稳,但后来自己睡着了,就无意识就把双手垫在了脑袋下——现在一觉醒来,便好像是她把手主动放这人手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