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流心里涌出更加剧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能在红盖头下侧头看清梅花阑金红吉服的下摆,正随着行止间的缓慢步调,如轻风一般细细晃动。
十分寂静地走了片刻后,庄清流无声抬起双臂,环住了梅花阑脖子。
梅花阑正在迈门槛的脚一顿,脸上终于漫开了一个温柔开心的笑。
在端烛君一步三慢的晃悠下,两个人接连穿过各种长廊小桥,花园藻井,假山湖苑,青石小路……直到最后进了卧房,身边也没一点儿鬼新娘要出现的蛛丝马迹。
梅花阑将庄清流俯身放在床沿,才轻轻抬手,动作缓慢地掀了盖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庄清流被她这副眼神儿看的……还想把盖头再盖回去。
“好了,我大佬,别看了,我不是鬼新娘!”
庄清流十分确定这屋内现在没有鬼,所以不由就着她掀了半边儿的手,把盖头囫囵都揭了,才勾勾梅花阑的衣襟问:“现在怎么搞?真进入宽衣解带环节?”
不过梅花阑还没说话,庄清流指侧又故意摩挲着她优美的下颌刮来刮去:“不过宽衣解带上了床后,你确定你还真的能爬起来捉鬼吗?嗯?畔畔?”
……
梅花阑很快闭眼笑了一声,旋即动作飞快地将庄清流作妖的手捉到嘴边亲了一下:“知道了就别撩拨我了,乖。”
“……”庄清流也是果真没想到,就只这样两下,这人的声音竟然真的又哑了几分。
——确实是十分不经撩,可见这几天说的那些骚里骚气的话,是真的十分挑战自我了。
梅花阑亲完她的手背,又很快眨眼道:“或许是还没喝合卺酒的缘故。”
庄清流笑着瞅她一眼,索性懒洋洋躺靠到床框上:“得了吧,还装这忽然想起来的样子干嘛呢,很不必。”说着抬手,自己冲着桌子勾勾手指,一个酒壶和两个酒杯就轻飘飘地飞进了她手里。
梅花阑长长的睫毛一卷,很快勾了勾嘴角。
庄清流却倒好两杯酒后,把一个酒杯兀自送进她手里,然后自己的杯沿儿微微倾斜,跟她吧唧碰了一下:“来,干杯!”
梅花阑:“……”
庄清流心里骤笑,装作没看到她也吧唧停在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就把酒往嘴里倒。梅花阑很快一把捞住了她手腕儿,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庄清流故意晃着杯子问。
梅花阑马上端着酒杯抬手,从庄清流的手臂中环绕一穿,望着她的眼睛:“这样儿的。”
“喔……”庄清流看着她眼中清澈的眼波晃荡来晃荡去,和杯中的酒液别无二致,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原本接二连三想要逗她话在唇舌边绕了一圈后,重新收回了喉咙里。
接着她忽然手臂一勾,站在床边的梅花阑很快随着她的动作凑近,两个人微妙的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稍微敛睫,喝了手中的酒。
最重要的是……喝完后鬼新娘仍然没出现。
快用半壶酒把自己灌晕的庄清流终于唉了一声,摆摆手,示意梅花阑:“你现在装作出去陪酒宴客吧,我去梳妆台对镜贴花黄了,或许再美丽几分,鬼新娘就来了呢。”
“……”